“你站住!”
店外的角落裏,顧楊一把扯着姜萊的胳膊,他力氣很大,扯得姜萊胳膊生疼。
“你放手!”她甩不開,又渾身狼狽,引得附近路過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她氣急了,“堂堂顧氏總裁,不怕被人拍到網上傳閒話嗎!”
“給我去道歉!”顧楊態度十分強硬的命令,“不然,你的工作就別想要了!”
“你本來也沒想給我啊!”姜萊氣的眼眶發紅,找她來,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她真的很想質問一句憑什麼啊?
工作是她自己憑本事考進去的,憑什麼幹與不幹還要去看他顧楊的臉色!
就因爲他有權,有錢,有地位,能在京市橫着走,所以可以左右着她的人生?
可以。
“行。”姜萊也豁出去了,她看向顧楊的冷笑了下,“這工作我可以不幹了。”
她突然聽話改口,看的顧楊短促的皺了下眉頭,繼而鬆了手,“算你識趣。”
他認定姜萊鬥不過自己,也沒多想,又開恩似的補了句,“記得盡快辭職,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要確保楊明珠在住院期間的安全,又不想姜萊經常出現的讓楊蘭想起傷心事,所以,姜萊非走不可。
“辭職?”姜萊冷笑道,“不不不,我不辭職,我直接跟楊明珠同歸於盡!”
然而,她話音未落,只覺得脖子上一緊,抬眼看去,對上顧楊那雙冷冽的眼。
顧楊用手掐着她的脖子,“你再說一遍!”
楊明珠心衰,自小到大活的很艱難,顧楊最聽不得她危險,一時間怒意上頭。
姜萊被掐的呼吸短促,可她絲毫不怕,從喉嚨裏擠着話,“想殺了我是嗎?行啊,這麼多人呢!”
顧楊眉頭緊蹙,他死死的盯着姜萊的這張臉,餘光瞥見遠處有人朝這裏看。
他不得不鬆了手。
待呼吸灌入鼻腔裏的那一刻,姜萊如同活過來了一樣,險些跌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脖子,擰着眉頭的看向顧楊,“你記着,只要我工作出現麻煩,不管是不是你幹的,我都會算在你的身上,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骨子裏流着誰的血!”
顧楊瞳孔一震,他的腦海裏瞬間涌入進來那些不堪的過去,“你敢威脅我!”
“對,沒錯!”
姜萊挺直了腰板的仰頭看他,“一旦我沒了工作,生活沒了來源,我就一定會去找楊明珠的麻煩,你要想讓她平安無事,要麼給她轉院,要麼就求着我工作穩定吧!”
光腳不怕穿鞋的,她什麼都沒有了,真給她逼到份上,她連命也可以豁出去。
“你瘋了,你真是瘋了!”顧楊抓着她的肩膀,“那是你親妹妹,你居然還要害她!”
“那你們有把我當成過家人看嗎!”姜萊雙眼猩紅,一把推開顧楊,歇斯底裏的質問,“沒有!”
從來都沒有。
姜萊記得很清楚的一件事。
有件事,姜萊記得很清楚,清楚到簡直是刻進了骨髓裏,讓她永遠難忘。
那年她六歲,當她又一次被民警送回了楊家的別墅裏,院子裏,她清楚的聽見楊蘭的哭嚎聲。
她歇斯底裏,聲聲質問,“我不要養她,我爲什麼要養她,我憑什麼要養她!”
那天是個中秋夜,姜萊光着腳站在花園裏,等得太久她差點站在地上睡着了。
最後,是顧楊先出來了。
他比她大五歲,高了她一整個頭,看她就像看仇人一樣,打她特別的狠。
甚至是問她你爲什麼還不去死。
這是他們之間產生的第一句話。
當然,顧楊恨她。
姜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還是民警聽到動靜的沖出來,把她給護住。
那天之後,她鼻青臉腫又帶着一身傷的被安排住進了一樓角落裏的雜物間。
裏面亂糟糟的,一開門,撲面而來的都是灰,還有點臭,嗆的她直咳嗽。
可楊明珠卻能住進特別大又漂亮的臥室裏。
她是她的妹妹,年紀很小,還不到兩歲,不太會說話,連走路都是問題。
但她有漂亮的衣服穿,有國外空運回來的牛奶喝,還有滿院子的傭人伺候她。
甚至是,楊蘭也會把她寶貝似的抱在懷裏,一遍遍的喊着她明珠、明珠,快快長大。
多刺目的一幕啊。
而她呢?
她像是一只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的躲在不見天日的角落裏看着這一幕。
那年,她還不叫姜萊,她六歲,她叫姜來弟。
她是楊蘭被強後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