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見恩......”
“行啦！行啦！”道人仍舊是那副邋遢模樣，笑嘻嘻躍到樹上，對這下面野獸呼道，“散了！都散了！自己找地方修煉去，別蹭我徒兒的氣運！”
柳雲深哭笑不得：“恩師還是如此詼諧。”
不知是野獸懂人語，還是黑袍道人能言獸語。樹下大小各類妖族竟當真四下散去。
“我徒兒簡直天縱奇才，何時學會的吸奪日月精華之法？”
道人朝他眨巴眼睛。柳雲深大奇：“徒兒不會啊。恩師教的劍術步法還未全盤掌握。睡功亦有不少疑惑。”
“嗷！原來！”道人扒開徒弟眼睛鼻子細看，拍了拍屁股塵土，笑嘻嘻起身，“沒事的話，爲師我先走了！”
“恩師！恩師！那套劍術的步法......”柳雲深追問。道人怒道：“看了一遍還沒學會，真是笨死了！”
柳雲深謙恭道：“弟子駑鈍，師尊能否再演練一遍。”
“你先練一遍我看！”
“是！”
柳雲深翻手取出那根黑鐵棍，腳踏步罡，劈、刺、撩、洗、崩、掛、點、截，一招一式正大有力，仿佛有二十年深厚劍力修爲！
黑袍道人凝視其雙足，暗暗點頭：“此子妖孽，剛才一個時辰推演，他自己領悟與我所教已接近八成！！”
片刻之後，柳雲深收勢：“恩師！”
“我再舞一遍，再學不會我了不教了！天下就沒有你這麼笨的徒兒！”道士氣鼓鼓找了根長木棍，當即雙足翻飛，仿佛彩蝶飛舞！
“怎麼這般快法！”柳雲深縱然睜開重瞳亦只能看清七分，待道士走完，他所領悟仍舊只與自己所得那八成相當，叫苦不迭。
道士哈哈一笑：“自己悟吧！”
“恩師，今日虞城縣那隕石您可看到了？”
“咋了？被石頭砸傷屁股了？讓爲師看看？”道士又要上前查看‘傷勢’，柳雲深微笑擺手：“沒！沒！弟子沒受傷，弟子是想問恩師，那隕石......那城中百姓是您救下的？”
道士愕然了數個呼吸，當即昂起胸脯，口沫橫飛：“沒錯！沒錯！沒錯！就是爲師救得，我跟你說，你可不知道我的本事，爲師我是拳打南山猛虎精，腳踢北海蛟龍怪......”
柳雲深恭敬侍立，不敢插話。道士收斂，突然伸出手掌探他脈，點頭道：“徒兒遭襲了？”
“是！那人功力太深，徒兒不敵。”
“打不過就跑。不過那魔頭功力確實不俗，爲師再叫你睡功第二境，不對，應該是地仙初境......”
道士胡言亂語，也不管柳雲深懂不懂便口若懸河說來。
柳雲深苦笑：“恩師，弟子連本門功夫第一境都未修完，談何地仙境界？”
“也對！”道士打了飽嗝，一股酒氣沖人欲嘔，“本門功夫在與大周其他宗門一般無二，地仙之前也分做四境，但是每一境每一階可增功力爲五成，非其他旁門左道可比！而第一境界，便叫做‘黃芽境’！”
“黃芽！”柳雲深回想起昨晚在睡功中所遇俊美小人與破土而出的禾苗，暗暗點頭。
“爲師前夜教你之時，便是第一鏡第一階‘靈種初來’！天地之靈灌入天丹田，再加上爲師之助，這一關並不甚難！”
“昨夜之時，你籍外力與那‘六欲魔毒’之助，再加上徒兒你那如百煉純鋼之志，這才在鬼門關上誤打誤撞，一舉突破第二階‘春芽破幽’！但若想連續突破到第三階‘地脈通根’，至少亦需十數日，短時間吸納過多地脈死氣，會有走火風險！一定要加倍謹慎。”
“是！徒兒謹記！”
黑袍道士從懷中取出薄薄一冊：“這是第一鏡黃芽境從第一階靈種初來開始，到第九階最高成就‘黃芽見日’的全部口訣詳解。就在此處閱讀，不會便問。”
“是！”柳雲深接過書冊快速翻看，而後閉目，第二遍看的更快，不過十個呼吸便即合上書冊遞給道士。
“徒兒這麼快就記下了？”道士大爲震驚。柳雲深恭敬叩首：“此層並不復雜，徒兒已全部記下。”
“好！爲師考考你，第四層雨潤抽枝，爲何要小心‘僞雨之劫’？”黑袍道士雙目炯炯有神，與平日喜笑自若，插科打諢胡鬧形象全然不可同日而語！
“第四階需舌上起鵲橋，接玉液（唾液）下灌丹田，澆灌黃芽，但若飲食不加注意，又或平日滿目邪淫，玉液中混入葷腥邪氣，雨露便化腥酸腐雨，輕則損經灼脈，重則骨削髓抽！”
柳雲深娓娓道來，黑袍道士暗暗點頭：“爲師再問，爲何第六階，三光養葉，要時刻留心三光噬魂。”
“月滿則削，魂強魄弱，若在不當之時吞吐日、月、星三光之力，便使得魂魄失衡，輕則損體，重則成爲魂魄不全的活屍！”
怪道嘖嘖稱奇。
柳雲深自己也覺驚嘆，“恩師，本門第一鏡界九階便如此博大精深！弟子也曾閱讀過兩本其他宗門寶典，比之師父所教當真平庸之極。”
道士點頭微笑，卻罕有露出嚴肅表情：“徒兒，你現在仍處於第一鏡第二層，實力仍舊弱小，滿招損，謙受益，可不要人前賣弄！非遇生死，萬不可暴露實力！”
“是！徒兒謹記！”
“爲師再教你導引魔道之法，下次再遇到那等魔頭，縱然受傷，亦不會狼狽如斯，甚至還可以吸奪轉化他強行種在你身體裏的魔氣！”
柳雲深按師父所言，運用第二階‘春芽破幽’，內息氣息奔流之速遠勝從前，經脈、五髒盡浮元光，真元被元光保護，一夜之間，實力快速增進。
第二日一早，黑袍道人又不見蹤影。
“恩師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柳雲深向北一拜，再次踏上路途。
“據譚安前輩所給地圖所示，萬劍宗在四大國中都有分支，且其總內修者大多亦屬正直之輩，我一時尋不到大狗哥和胡二，何不先去離此最近的天劍宗商都郡分支，一面接些任務，若能加入宗內，更可籍宗門之力尋找他二人！”
“救命！救......”
“小娘子，你給我過來吧！”
柳雲深美好憧憬再次被淒厲慘叫聲打破，心頭那點爽朗代之以漫天烏雲：“天下間總有這許多邪惡之輩！攪擾他人清淨！”
“救命！”
“哈哈哈！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少女被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漢壓在身下，拼命掙扎，而在遠處，一刀一劍插在地上！正當那大漢欲圖施暴之時，一道寒光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