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嗎？”
舒鈺狐疑地放下碗筷，抬頭問他。
“對，現在。”
“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見池欽走得快又急，她抓緊給小魚兒夾了兩筷子的菜，也跟着起身，朝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舒鈺開門見山地問道：
“池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飯才吃了一半呢！”
“舒鈺，你沒必要在我面前逢場作戲的，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就行。”池欽轉過身，深深地看着舒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舒鈺嘴上這麼說着，心裏卻有些發虛。
說實話，她確實有演的成分。
對她來說，她還不是很習慣和一個不怎麼熟悉的男人搭夥過日子。
平日裏她對池欽的殷勤和關心，或多或少都是真假參半的。
但她認爲，稍稍演一下也沒什麼。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麼一來。
池欽也能夠得到來自於伴侶的體貼和關心，這不是挺好的？
池欽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
“舒鈺，別把我當猴耍。你直接說好了，是不是想讓我舉薦方從文，好讓他回城後能夠混到一個好工作？”
“我沒有。”
“都被我戳破心思了，還裝呢？”
池欽心裏有氣，語氣也越來越沖，“你放心，我會按照你的意願舉薦方從文。但你聽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明天咱們就去辦離婚。”
說完，他就想着奪門而出。
人在生氣的時候，說話也會變得很難聽。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說出什麼會中傷她的話，只好選擇先行逃離。
舒鈺見他要走，趕忙追了上前，雙手穿過他的腰身，從他身後抱住了他，“池欽，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凶？”
聽聞背後傳來的嬌聲軟語，池欽原本思路清晰的腦子瞬間宕機。
他怔怔地定在原地，垂眸看向環在他腰間的小胖手，思緒百轉千回。
他都把話挑明了說了，她竟又一次主動抱了他？
難道，是他誤會了她？
“池欽，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了再試一個月，時間還沒到呢。”
舒鈺撇了撇嘴，她並不擅長哄人，而且也不曉得池欽在氣什麼。
她只知道夫妻雙方想要和平相處，是需要磨合和耐性的。
反正不能遇到一點點事，就說出要離婚要分開之類的話語。
“你鬆開。”
由於舒鈺整個人牢牢貼在他後背上，池欽只覺得後背燙得厲害。
他是挺喜歡被她抱着，可他同時又極度討厭被她欺騙。
“我可以鬆開，但你必須跟我說說忽然發火的原因。”
舒鈺鬆開了環住他腰身的手，又繞到他面前，抬頭較真地盯着他看。
池欽嘆了口氣，淡淡地說：
“你的心一直在方從文身上，這有什麼好說的？留點體面，咱們好聚好散。”
“誰說我的心在他身上的？他是過去式，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我不在這幾天，你和方從文幽會了，對吧？還有剛才車子路過水井邊時，我親眼看到你和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
池欽話說一半，已經氣得渾身發顫。
他攥着拳頭，拼命壓抑住自己想把方從文大卸八塊的想法，沉聲靜氣地補充：
“舒鈺，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你怨我強占了你，毀了你的一輩子。反正很快你也可以返鄉，咱們離婚，我給你自由。”
“舒琴給你說什麼，你就信是吧？”
舒鈺大體猜到了定是舒琴暗中挑唆，池欽才會忽然提出離婚。
見池欽不回答，她又接着說道：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沒有私底下和他見過面，不信你可以問隔壁劉嫂子。
前幾天，我和嫂子帶着孩子們去公社禮堂看電影，出來的時候意外看到方從文穿着尼龍襪在門口搔首弄姿的奇怪模樣。
那方從文出了洋相，還賴在我身上，非說是我用你的名號拿喬，逼着他穿尼龍襪。
得虧嫂子仗義執言，給我作證，才得以證實我的無辜和清白。
這件事之後，方從文好幾天都沒敢去學校，當起了縮頭烏龜。
我氣不過，還編了兩首童謠譏諷他，嘲笑他。你還想知道什麼，接着問好了。”
“......”
池欽見她坦坦蕩蕩不像是說謊的模樣，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可能是前幾日因爲她的轉變，給了他莫大的希望。
眼下他再也經不起被她耍弄的打擊 ，便索性將想問的話全給問了出來：“那你今天，怎麼又和他摟抱在一起的？”
“我一早就聽劉嫂子說，你今天中午就會回來。村裏水管破裂，家裏停水，我尋思着你一回來肯定是想要舒舒服服洗個澡，就拿着水桶跑去水井邊打水。”
“第一趟沒有遇見方從文，第二趟才遇見的。”
“他是說了些胡話，但我及時推開了他。”
“可能是我推他的動作，被你看岔了，看成了摟摟抱抱。”
舒鈺好脾氣地一一回應，她看上去面色如常，其實是有點兒委屈的。
要不是爲了池欽回來就有水洗澡，她才不會自己攬活幹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該解釋的還是需要解釋清楚。
“你是爲了我才去打的水？”
池欽喉頭發緊，一顆心怦怦亂跳，好似隨時隨地都要跳出喉嚨。
在她開口之前，他想過千百種答案，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嗯。”
舒鈺點了點頭，“兩桶水可重了！好在遇到一群冤大頭，幫我扛了回來。”
“那你怎麼忽然間這麼愛幹淨了？我記得，你之前都不怎麼換洗衣物。”
“真是的，你能不能別這麼直接？”
“啊？啥意思？”
“我也是個女孩子，你當着我的面說我之前不愛幹淨，我的面子往哪擱？”舒鈺心底裏對穿書女也是服氣的，居然能夠做到一個月不換內衣。
“抱歉...我以後不問了。”池欽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太過冒昧了。
她身子虛，懶得洗衣服也是正常。
往後她要是不想洗，他來洗就行......
舒鈺反射弧比較長。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池欽爲什麼要這麼問。
她秀眉微蹙，狐疑問道：
“池欽，你該不會以爲我突然愛幹淨，是趁你不在，將自己洗幹淨跑去和方從文偷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