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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欣喜,連忙道:“把大師帶到茶室,好好招待。”
說完,他再次看向傅其琛,語氣沉冷:“怎麼樣,報告看清楚了?”
傅其琛死死盯着報告,雙手幾乎要把紙捏爛。
怎麼會......
趙伊湄掐死的孩子,怎麼會是嫣兒?!
他猛地轉頭看向趙伊湄:“伊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伊湄拼命搖頭,臉色慘白:“我、我不知道啊,死的那個明明就是......”
話說到一半,她才驚覺自己失言,慌忙閉了嘴。
“弟妹,你怎麼確定死的一定是昭昭?”傅其琛的二弟傅其陽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我可聽說,產後抑鬱的人發作時腦子都不清醒,該不會,你是蓄謀已久吧?”
此話一出,圍觀的親戚們頓時議論紛紛。
“她和其琛的關系不清不楚,如今又掐死了鹿岑的孩子,我看她根本就沒得什麼抑鬱吧?”
“可是,死的不是她自己的女兒嗎?”
“肯定是中間出了差錯,遭了現世報......”
趙伊湄臉色煞白,尖聲反駁:“我說了,死的不是我女兒!這種鑑定報告可以隨意造假!”
話音未落,她就瘋了似的撲上前去搶昭昭:“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死死按住她。
“三少夫人,您若再鬧事,我們只能帶您去祠堂反省了。”
“你們敢!”趙伊湄急紅了眼。
直到她的目光掃過昭昭空蕩蕩的脖子,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大聲喊道:
“你們看啊!我女兒脖子上沒戴長命鎖,而鹿岑的孩子脖子上是戴着的,你們去鹿岑那裏找,她肯定把昭昭的遺物收起來了......”
“你是說這個?”老爺子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長命鎖,語氣淡漠,“昭昭皮膚嫩,對這東西有點過敏,阿岑就拿下來了。”
“再說,這份鑑定報告是權威機構出具的,難道你想質疑官方的公正性?”
趙伊湄渾身一軟,腳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傅其琛連忙扶住她,眸光冰冷:“爺爺,如果這鑑定報告是真的,那不就更說明鹿岑心思歹毒?她故意掐死伊湄的女兒,還反過來栽贓陷害,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傅家少夫人!”
“混賬!”老爺子舉起拐杖,狠狠抽打在傅其琛身上,“你和自己的弟妹做出這種苟且之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顛倒黑白,污蔑起阿岑來了!”
“來人,把周法醫叫過來!”
很快,一名神色肅穆的中年男人便快步趕到現場。
他的手裏拿着一份驗屍報告,如實道:“經法醫鑑定,死嬰脖頸處殘留的指紋,與趙小姐的指紋完全吻合,傅家也有傭人可以作證,事發當天,的確是趙小姐親手掐死了那個孩子。”
聽到這個答案,傅其琛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去警局找鹿岑對峙,她只說要先去給女兒料理後事,便匆匆離開。
原來她根本不是去辦什麼後事,而是帶着孩子的遺體去做了DNA檢測,還申請了法醫驗屍!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步步爲營,城府深不可測?!
“其琛,你爲了護着這個女人,不惜這樣污蔑自己的結發妻子,就不怕遭報應嗎?”
“鹿岑嫁給你五年,對你掏心掏肺,百依百順,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趙伊湄還是其宇的遺孀啊!你這麼做,就不怕其宇在天之靈,怨恨你這個大哥嗎?”
親戚們的一聲聲討伐,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垂眸看向身旁的趙伊湄,見心愛的女人臉色慘白,精神幾乎崩潰。
積壓在心底的怒火,徹底沖破了理智的枷鎖!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當着滿堂長輩的面,一字一句道:“就算伊湄精神出了問題,就算她曾經是其宇的妻子,我傅其琛,也一定要娶她爲妻!”
說着,他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老爺子面前。
“我和伊湄從小青梅竹馬,彼此心悅多年,若不是當年那場錯誤的聯姻,我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今日,就算被逐出傅家,我也一定要娶她!”
此時,二樓陽台。
一身月白色旗袍的鹿岑正靜靜站在那裏,看着樓下傅其琛跪地宣誓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