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草莓味在唇齒間蔓延。
江風行依舊沒什麼章法,全憑熱情,活像剛出生沒多久還沒吃到奶的狗崽子,被最原始的飢餓欲掌控,嚐到甜味就狠狠叼住不肯鬆口。
牙齒磕絆着。
簡舒吃痛,五指穿入他的發根,潔白的指節深深陷入黑發中,她用力收攏,迫使江風行往後仰頭。
“輕點。”
一句不輕不重的訓斥。
江風行的臉被熱氣熏得窘迫,“對不起,我……”
簡舒笑得揶揄,她沒有責怪的意思,不過是想拿到更多的主導權。
江風行深吸口氣,想起自己苦心搜索的那麼多教學,決定將理論付諸實踐。
等他再度吻上來,節奏變得溫吞,他掌握了更具耐心的探索。
像是要把簡舒的唇形牢牢刻在腦海裏,江風行細細描摹着。
探查,摸索,攻掠城池。
有些人的上顎會很敏.感,教學裏說,舔到的時候如果有細微的顫抖,說明對方此時會有酥麻的感覺,是舒服的。
簡舒就很喜歡。
仿佛上課做筆記,江風行在腦海裏不斷記錄新的知識點。
簡舒的手指早就慢慢挪到結實的手臂上,舒緩且輕柔地在緊繃的肌肉上劃動,鼓勵一般。
空氣熱的仿佛要融化。
江風行在運動上的學習能力一向驚人,當年進入集訓隊,他用了幾天時間掌握了各種動作的要領,又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就打得比一些老隊員還有模有樣。
別人都稱贊他的天賦。
江風行想,他的天賦,在其他領域也通用。
簡舒要求他停下時,江風行看着她泛着瀲灩水光的眼眸和更顯飽滿的唇,現在還微微張着,細細地喘氣。
自認吻技已從青澀到熟練。
他也有些氣息不穩,眼睛亮亮的,無法從簡舒的臉上挪開。
簡舒看他這副模樣就想笑,在他的腦袋上安撫地揉了下,像摸什麼大型犬一樣,“好乖。”
江風行卻不樂意聽她此刻的語氣。
兩個人之間,要說乖巧、可愛、惹人憐的,怎麼都該是簡舒,而不是他。
江風行拿額頭抵着她,哼了聲還要親。
簡舒拿手指擋住。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還得早起呢,自從被要求用餐時也去站樁,她已經沒辦法睡到自然醒了。
江風行覺得才過去幾分鍾,嘟囔着剛想抱怨,看了眼手機,卻發現時間不知不覺溜走半個多小時。
……明明也沒幹什麼啊。
他很不舍,但也不能在這兒再待下去了,“那好吧。”
江風行心中拿定主意。
景哥說得對,他是該加快一下步伐,早早地拿到繼承權,他才能沒有負擔、光明正大地和簡舒相處。
-
簡舒心情不錯。
換句話說,親爽了。
即便聽說,才和她分開不久的江風行,以睡不着的理由喊人給他按摩放鬆,在女傭裏選擇了葉之然。
簡舒的心情也沒受多大影響。
這就是景深給江風行出的新主意麼?
不愧是在娛樂圈混的。
只不過,遞給她消息的人是秦朗逸,簡舒留戀地看了眼自己的臥室,嘆了口氣從旁邊路過。
忙了一天,結果到點了還不能睡覺。
也不知道秦朗逸是從哪裏拿到的她微信,發來好友申請,理由只寫着一個“秦”字。
簡舒本想裝沒看見,明天再處理。
新的紅點又冒出來。
理由變成——我知道你還沒睡。
簡舒無奈點了通過,那邊就發來一張圖片消息。
是張新的排班表,細化了女傭們的工作,把雇主的生活起居細化成時間段,交給不同的人負責,很明顯有個新添加的內容,是江風行的助眠按摩。
負責人寫着葉之然。
潔白的紙還帶着剛從打印機裏拿出來的柔軟,秦朗逸用受傷的那只手持着,舒展的手指顯得很修長,但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上面斑駁的淤青。
未經處理的傷口凝成暗沉的血痂。
簡舒看了又看,十分肯定秦朗逸是故意這樣做的。
她輸入一行字:【你的手……】
斟酌片刻,她又依次刪除。
秦朗逸在發送申請後開始後悔,但更令他惱怒的是,消息發送後宛若石沉大海。
是沒看到麼?
不,不應該。
還是說他的語氣太冷硬,沒認出他是誰才不加的?
也不應該。
趕走何甜後,秦朗逸思來想去,在管家發來新的排班表後,他一眼發覺不對,但沒細問。
裝作不經意地從管家那裏要來簡舒的微信。
不是他上趕着要加微信,而是江風行對葉之然出手了,簡舒該清楚下和她曖昧的人是什麼貨色才對。
秦朗逸對江風行沒什麼好觀感。
一個打棒球的運動員而已,在MLB那邊他或許是備受青睞的天才投手,可在對棒球不感興趣的人眼裏,他什麼也不是。
區區受傷,擔心手術失敗會斷送以後的運動員生涯,便拖延着沒去手術。
年輕又懦弱。
離開球場,在盛家爲養子們準備的比賽裏倒是又爭又搶。
和簡舒曖昧完,轉頭又對葉之然獻殷勤。
秦朗逸不確定他是不是也確定了,誰才是盛老爺子選中的人。
但那不重要。
他特意吩咐管家把排班表打印出來,比劃半天,總算拍出滿意的照片。
只等好友申請通過。
等了好一會兒,他失去耐心,索性又發一遍。
好在沒等他發第三遍,就添加上好友。
秦朗逸迫不及待想看,簡舒在看到江風行是這種人後,會是什麼反應。
聊天框上方的【正在輸入中……】閃了閃。
什麼消息都沒發過來。
就在秦朗逸的心情忽上忽下時,門前又響起輕柔的敲門聲。
他煩躁得不行。
那個女傭怎麼能蠢得離奇,要趕幾遍才能趕走。
他沒開門,壓抑着怒火低聲道,“滾。”
敲門聲戛然而止。
片刻後。
簡舒弱弱道:“秦先生,那我走了。”
還沒等她高興地轉身,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被猛地拉開。
秦朗逸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臉上轉了轉,在格外紅豔的唇上停留片刻,皺眉道,“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