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身體怎麼樣了。”這一句關心傳入黎物的耳中,他只感覺到無比的刺耳。而且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這句話一出,瞬間讓他感到難堪至極。黎物甚至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可在衆人好奇的視線中,他無法這麼幹。
於白桉問得很有歧義,黎物確實因爲身體原因請假了兩天。所以於白桉這麼問倒也合理,但問題就出現在,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於白桉,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沒怎麼樣。”黎物硬着頭皮道。
“可是我回去查了一下資料,說事後如果沒——”黎物猛地捂住了於白桉的嘴巴,他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被嚇得停止跳動了。
黎物甚至是被於白桉的大膽直接嚇得尖叫了一下,然後瞬間拉着於白桉一路小跑離開了他的朋友們。他真的被於白桉嚇得不輕,於白桉根本就沒有尊重過他的一絲一毫。這種話,他留到上課下課的時候悄悄問他不行嗎,他們都是同桌了,這種話有必要跑到大家面前來問他嗎!
黎物被於白桉的話嚇得臉蛋煞白,可最後他帶着於白桉一路小跑,又臉色潮紅。他氣得不輕,“你亂說什麼!”黎物罵他,“那麼多人,你亂說什麼話!”黎物甚至沒忍住錘了於白桉幾下,力度不輕。
於白桉被他錘了幾下,有點疼,但他沒阻止黎物的動作。他還很奇怪黎物爲什麼要生氣,“不是你讓我在那說的嗎?”於白桉感到很無辜,“我已經問過你兩遍了,是你要我在那說的。”
黎物氣得要命,他沒好氣道,“你到底想幹嘛。”
“就是想問問你,身體還好嗎?”於白桉又問了一次。
“就這個?”黎物有點無語,“我很好,行嗎,我一點事也沒有。你可以放心了,我不想纏着你了——我不欠你的。”
“不行。”於白桉很果斷的回復道,他板着個臉,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表情嚴肅的時候看上去還挺嚇人的,而且他不斷向黎物發出壓迫的氣息,直勾勾地盯着黎物,“你欠我很多。”
“什麼?”
“你得對我負責,你現在想完事了就跑?”於白桉發出了讓黎物難以置信的話語。
黎物的表情要裂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回應。於白桉的話太奇怪了,以至於他都沒法接,他張嘴又閉嘴好幾次,最後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什麼意思?”他無力的發出一聲疑惑。
於白桉想了想,“不知道,反正你得負責。是你給我下的藥。”於白桉說,“你做錯的事,你得承擔責任。”
“......”黎物緩了好久,實在是不能理解於白桉是什麼意思。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於白桉,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有用的信息,可他什麼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我?”黎物問他。
“不喜歡,我惡心你。”
“...滾。”黎物道,他轉身就想走。但於白桉一把就逮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有離開的機會。“我,那什麼。你不是幫我付了一千塊的燒烤費,我沒給你嗎。你就當這次打平了,我都給你折騰一晚上了,就算了唄。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了。”
“不行。”於白桉又說,“事情不是你這麼算的。”
“什麼?”
“我幫你付了錢,你欠了我一次。你給我下了藥,我們發生關系了,這是你欠我第二次。所以是你欠了我的,怎麼算都不能打平。”於白桉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談判什麼事情,他還一臉認真。
黎物聽完他的話以後嘴角抽搐了好幾下,“如果當年清政府是派你出去談判,我們也不至於割地賠款。”黎物無語道,可於白桉很顯然聽不進去他說的話。“那你想怎樣。”
“你不是喜歡我嗎?”於白桉說,“你像以前一樣,給我帶早餐。只給我帶,晚自習下課,跟我走。然後——我勉強同意,你在我的身邊。”
黎物的腦袋驟然嗡嗡作響,於白桉的話一時半會他都無法理清是怎麼回事,“什麼意思?”
“就是你可以跟以前一樣,喜歡我。”
“......”黎物快被於白桉氣笑了,所以他做了那麼多事情,最後換回來的就只有於白桉的勉強同意自己繼續追着他跑。“那如果我不樂意呢,我不樂意像以前一樣了。”
於白桉皺了皺眉,“你又想要開什麼條件?”
“你不是嫌我惡心嗎,那我要繼續跟你睡覺。我要你牽我的手,我要你親我,要你抱我。”黎物說,“你能做到嗎,你能做到我就搭理你,你能做到,我就像以前一樣追着你跑。”
果然,於白桉聽完這番話以後表情跟吃了苦瓜一樣難看,“那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我倆算了,我換個人喜歡。”
於白桉陷入了好長的一段沉默,直到上課鈴打響,於白桉都無法回答黎物。這個問題或許對於於白桉來說有些過於復雜了,說實話,他都想不明白自己想要幹什麼。
黎物沒等他回答就先一步轉身要回到班裏了,於白桉是直到上課鈴快打響了才一路小跑追上了黎物。在黎物快走進班裏的時候,於白桉再一次拉住了黎物的手臂,“我答應你。”於白桉說。
他同意黎物開出的條件,分明他是覺得惡心的。
可於白桉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黎物的話,黎物就要追着別人跑了。他不樂意看到黎物喜歡別人,更不樂意看到黎物不喜歡他。
好怪。
“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要開始上課了。”老師在講台上拍了拍桌子,全班就只有他們倆沒有回到位置上坐着。黎物感覺自己回到位置上的步伐都是虛的,班裏所有的視線都往他們兩個身上看。
他們的關系就是一場鬧劇,黎物對於白桉的喜歡從來不加以掩飾,他的喜歡大大方方的,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是否對他存在異樣的眼光。可偏偏於白桉的冷漠大家也看在眼裏,一動一靜,大家都覺得黎物的喜歡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戀。
可現在,好像不太一樣了。
於白桉是牽着黎物的手腕回座位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像是明目張膽的宣誓了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