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色剛漫過街頭,霓虹初亮時。
沈煙景踩着十厘米細高跟走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脆響,每一下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一襲玫瑰暮色露肩短裙勾勒出蜂腰長腿,烏黑長卷發被晚風拂得微揚,發梢都透着慵懶的美感。
斜挎的黑色鏈條包隨着步態輕晃,朝着餐廳旋轉玻璃大門走去,金屬門扉緩緩轉動時,映出她搖曳生姿的身影。
路過的行人腳步不由自主放緩,目光像被磁石吸住,黏在她背影上挪不開。
那是種攥緊呼吸的美,連空氣都跟着凝滯。
步入挑高開闊的大廳,燈珠折射的流光掠過沈煙景微抬的下巴。
她徑直步入轎廂,平穩攀升至頂樓,門開刹那。
香檳氣泡混着昂貴香水的氣息漫過來,服務生引她穿過搖曳燭光,她在人群縫隙裏精準捕捉到皮質座椅上的身影。
安依然正轉着高腳杯,側目望着窗外璀璨夜景。
見她走近忽然轉身,塗着粉色唇色的嘴角揚起,指尖在空氣中輕點。
沈煙景快步到桌邊,包隨手扔在椅上順勢坐下。
“然然寶貝,我不小心來晚了。”
安依然故意板起臉,指尖在桌布上輕叩兩下,嘴角卻先繃不住彎了。
“哼,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她沒說自己其實也才剛到,只把菜單往沈煙景面前推了推。
接着,安依然指着她的額角,擔憂道:“景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沈煙景出門前還特意用斜分的頭發遮住。
可坐下時頭微微一歪,還是被眼尖的安依然抓了個正着。
她自己反倒顯得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小傷而已,早沒事了。”
說罷還抬手撥了撥額前的頭發,似乎不想多提這茬。
安依然也沒追問,只等餐點上齊,兩人默契地拿起手機對着漂亮飯拍了幾張照。
便邊吃邊聊,從最近的新品到彼此的近況,絮絮叨叨說了好久。
她倆的緣分甚是奇妙。
高中時同班但交集不多,不算相熟。
後來在異地讀大學,竟然又分到了同一個班。
在陌生的城市遇到認識的人,兩人因此熟絡起來,同學情誼慢慢變成了深厚的友情。
一起玩了沒多久,安依然發現沈煙景有對象,之後也見過幾次。
那男人簡直像從荷爾蒙工廠裏走出來的,深色皮膚緊繃着結實的肌肉塊,寬肩往那一站就能把沈煙景整個人圈進懷裏,壯碩的手臂看着就充滿力量感,野性的痞氣混着成熟男人的沉穩,撲面而來全是陽剛勁兒,長得很有辨識度。
回想起來,安依然還是忍不住感慨:也就這種又man又野的高大壯漢款,才配得上沈煙景這種頂美尤物,換作其他人都不夠看的。
可如果她知道實情的話,可就不會這麼想了。
國際商貿中心的大理石走廊上,沈煙景和安依然提着購物袋同時停下,看着腳邊堆成小山的logo紙袋,面面相覷地喘着氣。
休息片刻,沈煙景的目光突然頓在斜前方立柱旁,眉間不悅。
霧下的手機適時震動,他快步趕來,微微頷首接過兩人手中、腳邊的購物袋。
安依然見此不怪,景景的男人占有欲極強,恨不得把她鎖在家裏,她們逛街次數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出門還得配着保鏢跟着。
不過她也理解,誰會放着這麼美的老婆在外面逛那麼久呢?
兩人神色輕鬆地走在前頭,負重前行的霧下跟在後邊,黑色西裝下的手臂穩穩掛着十幾個購物袋。
這座商場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折射出鑽石般的光澤,誰能想到連洗手間都如此豪華。
十個樓層的衛生間風格各異,聽說頂樓拜占庭風洗手間的水晶吊燈,造價在500萬到1200萬不等,極盡奢靡。
“高低得去體驗一下這百萬廁所!”安依然拉着沈煙景就走。
沈煙景洗完手不見她人,發了個消息說就順着走廊來到家定制玩偶店。
猶豫片刻,還是邁了進去。
店裏的玩偶全是母嬰級材質,標籤上“可啃咬”的字樣格外醒目。
沈煙景指尖輕蹭唇角,目光在滿牆軟乎乎的精致玩偶中仔細挑選着。
經過這家店時,柏西棠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倩影。
她生得極富攻擊性的美貌,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當年的兩人友情破裂後,柏西棠心裏始終惦記着,想挽回的念頭壓了好幾年,此刻再也繃不住。
一把扒開追求者的手,快步朝沈煙景的方向走去。
“煙景。”細軟的聲音裏摻雜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沈煙景側過頭,看清來人的瞬間,腦子竟有些恍惚。
柏西棠,她高中時最要好的閨蜜。
當年因爲旁人挑唆離間,兩人便沒再聯系了。這事兒過去好幾年,那些糟心片段她本已快要忘了。
沈煙景迎上對方帶着懇意的目光,睫毛輕顫,先是微怔,隨即淺笑,也許是釋然了,又許是久別重逢的恍惚。
“這是要給小朋友買禮物嗎?”
“算是吧。”
兩人隨口嘮了幾句,先前的疏離感漸漸消散,氣氛倒活絡起來。
柏西棠望着她專注挑選的側臉,輕聲發出邀請。
“下次有空,咱們單獨約着吃個飯呀?”
沈煙景聞言抬眼,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好啊。”
柏西棠怕耽誤她挑東西,匆匆打了聲招呼,便拉着岑寂遠離開了。
“定制一只赫曼仿真狼崽。”
沈煙景指尖在平板上輕點,報出玩偶尺寸和幾處微調細節。
店員認真記下,敲定送貨期地址後,她便轉身去找安依然了。
安依然從洗手間出來時,就接着母親的電話。
掛斷後迎向沈煙景,簡單說了幾句,提着購物袋便風風火火的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