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觀星台的邀約,柳雲歌最終還是赴了。

不是蕭玄璟又送了帖子,也不是她改了主意。而是赴約前一,春杏從街上回來,帶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三皇子李玦,病倒了。

說是憂懼成疾,自那被削爵禁足後便一病不起,太醫院的人流水似的往郡王府裏進,藥灌下去無數,人卻始終昏沉,偶爾清醒也是胡言亂語,說什麼“不是我寫的”“有鬼”“系統別走”之類的瘋話。宮裏皇後娘娘親自去看了兩回,回來也是唉聲嘆氣,只說是心病,需得靜養。

這消息在西市已經傳開,版本各異,但核心一致:三皇子廢了,至少短時間內,是翻不了身了。

柳雲歌聽到“系統別走”這四個字時,正在調制一批新的香粉。指尖微微一顫,細密的珍珠粉灑出來些許,在光滑的台面上暈開一小片瑩白。

系統別走……

蘇婉兒瀕死時也曾這般胡言亂語。

看來,三皇子身上,果然也沾染了類似的東西。是蘇婉兒通過某種方式傳遞過去的?還是他本身就與那邪物有瓜葛?

無論是哪種,如今三皇子倒了,對蘇婉兒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她最後的外部指望,徹底斷絕。

被囚禁,被系統強制任務壓榨,氣運值瀕臨負值,生命垂危……這樣的絕境下,蘇婉兒會怎麼做?

柳雲歌放下手中的玉杵,洗淨手,走到窗前。

秋午後的陽光明晃晃的,透過窗櫺,在青磚地上投下清晰的光影。院中那幾盆藥草長勢正好,薄荷的清香絲絲縷縷飄進來,提神醒腦。

她知道,蘇婉兒絕不會坐以待斃。系統那所謂的“強制任務”如同懸頸利刃,着她必須行動。而她現在唯一能接觸到的、可能還有價值的目標,只剩下一個——柳夫人李氏。

盡管柳夫人已經“病倒”,盡管柴房被嚴密封鎖,但只要還有一絲可能,蘇婉兒就會像瀕死的毒蛇,拼命咬出最後一擊。

不能讓她得逞。也不能讓她……就這麼輕易地死在柴房裏。有些賬,還沒算清楚。

柳雲歌眸色轉深。或許……可以再“推”她一把?

不是直接動手,而是給她創造一點“機會”,一點看似可以掙扎、實則通往更深淵的“機會”。她頻繁動用那系統賦予的詭異能力,加速她的消耗,讓那“虛弱之秘”徹底暴露出來。

她喚來春杏,低聲吩咐了幾句。春杏先是驚訝,隨即神色凝重地點頭,匆匆去了。

柴房內,光線昏暗。

蘇婉兒躺在發黴的草堆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暗紅色的痂皮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蜿蜒在蒼白瘦削的皮膚上。她整個人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顴骨高聳,嘴唇裂起皮,只有一雙眼睛,因爲絕望和瘋狂,亮得驚人。

系統面板懸浮在她眼前,血紅的倒計時無情跳動:【強制任務剩餘時間:四十一個時辰】。

氣運值:-80。

生命條:深紅色,邊緣不斷閃爍,像是風中殘燭。

那強行對柳夫人使用“氣運汲取”,雖然掠奪到一點點氣運,延緩了抹的倒計時,卻讓她本就透支的生命力雪上加霜。如今她連抬手的力氣都費勁,每次呼吸都扯得五髒六腑生疼。

怎麼辦?怎麼辦?!

她嚐試過呼喚系統,回應她的只有冰冷的機械音和任務倒計時。

她試圖再次吸引柳夫人過來,可自從那夜之後,柴房的看守嚴密了十倍,送食水的婆子都離得遠遠的,用長竿子遞進來,本不給任何接觸的機會。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像一只卑微的蟲子,無聲無息地爛掉?

不!她不甘心!!

“吱呀——”

極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響,從柴房那扇被釘死的窗戶縫隙傳來。

蘇婉兒猛地轉頭,死死盯住那道透進一線天光的縫隙。

只見一極細的、不起眼的草莖,從縫隙裏慢慢伸了進來,草莖頂端,系着一小塊折疊的、褪色的布片。

是誰?!

蘇婉兒心髒狂跳,掙扎着爬過去,用盡力氣,顫抖着取下那塊布片。

布片很小,邊緣毛糙,像是從什麼舊衣服上撕下來的。上面用炭灰歪歪扭扭寫着一行小字:

“夫人夜夢驚悸,常喚‘婉兒’,藥石罔效。老爺焦灼,或鬆動。”

字跡拙劣,像是不會寫字的人勉強描畫而成。

蘇婉兒捏着布片,指尖因爲用力而發白。

夫人……還在念着她?藥石罔效?老爺……可能心軟?

這是機會!一線生機!

是誰送來的?柳夫人身邊還有對她忠心的人?是夏荷?還是其他被她早年施恩收買的下人?

她來不及細想,巨大的求生欲瞬間淹沒了理智。夫人念着她!老爺可能心軟!只要她能再見到夫人,哪怕只是一面,她就有機會!用盡最後的手段,也要從夫人身上榨取出足夠的氣運,完成任務,活下去!

可是……怎麼才能讓老爺心軟?怎麼才能再見到夫人?

她目光死死盯着那行字——“夜夢驚悸,常喚‘婉兒’”。

對了!夫人是因爲“邪氣侵體”、“憂思過度”才病倒的!如果……如果能讓夫人的“病情”出現一點“好轉”的跡象,而且是與她蘇婉兒“有關”的好轉呢?

比如……夫人佩戴了“婉兒”舊物,或是收到了“婉兒”虔誠的“祈福”後,病情有所緩和?

老爺那麼看重夫人,見到夫人好轉,說不定……說不定就會對她這個“罪魁禍首”稍微寬容一點?至少,允許她見夫人一面?

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在蘇婉兒腦中迅速成形。

她需要一件能送到夫人手上、且帶有她“氣息”或“祝福”的東西。同時,她還需要讓夫人戴上或接觸這件東西後,產生“病情好轉”的錯覺!

前者,她還有最後一點藏在發髻裏的、不起眼的絨花,那是柳夫人早年賞的,一直戴着。後者……

蘇婉兒看向系統面板。物品欄裏空空如也,氣運值負值,無法兌換任何道具。技能欄裏,除了已經用過且副作用巨大的“氣運汲取(初級)”,還有一個灰色不可用的“初級祈福術”(需氣運值50點以上)。

沒有氣運,什麼都做不了。

等等!

蘇婉兒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

沒有氣運……但她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獻祭”!

系統曾經提示過,除了蘊含氣運的物品,強烈的“情緒”或“執念”,有時也能被系統吸收,轉化爲微末的能量,雖然遠不如氣運值,但或許……夠啓動一次最低限度的“祈福術”?

強烈的情緒……執念……

對柳雲歌的滔天恨意!對活下去的瘋狂渴望!對曾經富貴榮華的不甘!這些夠不夠?

她咬緊牙關,集中全部精神,將自己心中最黑暗、最濃烈、最扭曲的恨意與不甘,如同實質般,狠狠“砸”向系統!

【檢測到宿主強烈負面情緒波動:怨恨(極致)、求生欲(極致)、不甘(極致)。是否獻祭,兌換臨時能量?兌換比例:100單位負面情緒可兌換1點臨時能量。警告:過度獻祭情緒可能導致精神不穩、人格異化。】

換!管他什麼異化!活下去才最重要!

蘇婉兒毫不猶豫地確認。

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吸力從系統傳來,將她腦海中翻騰的恨意與執念迅速抽離。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空虛和眩暈,像是靈魂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塊,但同時,系統面板上,臨時能量欄跳動了一下:+3。

只有3點臨時能量。

而啓動一次最低限度的“初級祈福術”,需要5點能量。

還差2點。

蘇婉兒眼中血絲密布,目光落在了自己剛剛結痂的手臂傷口上。

血肉……生命精華……這個,系統收不收?

她顫抖着抬起另一只手,指甲狠狠摳向那塊暗紅色的痂皮!

“嗤啦——”

痂皮被硬生生撕開,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瞬間涌出,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暈厥。

她將流血的手臂舉到面前,意念瘋狂集中:獻祭!獻祭這血肉!這疼痛!這生命!

【檢測到宿主生命精華獻祭……警告,此舉將大幅縮短宿主剩餘壽命……是否確認?】

確認!

【……獻祭成功。獲得臨時能量+2。】

臨時能量變成了5點。

夠了!

蘇婉兒臉色慘白如鬼,額頭上全是冷汗,手臂鮮血直流,她卻咧開嘴,露出一個瘋狂而扭曲的笑容。

她立刻用這5點臨時能量,啓動了“初級祈福術”,目標設定爲那朵褪色的舊絨花。

一股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暖流,包裹住那朵小小的絨花,隨即消失無蹤。絨花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成了!

蘇婉兒用撕下的裏衣布條胡亂包扎住手臂,將那朵被“祈福”過的絨花,連同那塊寫着字的布片,重新系在草莖上,小心翼翼地塞回窗縫。

做完這一切,她幾乎虛脫,癱在草上大口喘息,眼前陣陣發黑。生命條似乎又縮短了一截,閃爍着不祥的紅光。

但她心中卻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只要這絨花能送到夫人手上……只要夫人“好轉”……她就還有機會!

接下來的兩,柳雲歌通過雀鳥的“眼睛”,密切關注着尚書府的動靜。

第一,無事發生。柴房依舊沉寂,柳夫人院裏也安靜。

第二黃昏,雀鳥帶來新畫面:一個面生的粗使丫鬟,在柳夫人院外徘徊,被守門的婆子攔下詢問。丫鬟似乎遞了什麼東西進去,很快又離開了。

第三清晨,柳雲歌正在“顏如玉”後院分裝香粉,春杏急匆匆從前面鋪子進來,臉色有些發白。

“小姐,王媽媽托人捎來口信,說……說夫人今早醒了,精神頭看着好了些,竟能坐起來喝下半碗粥了!還……還問起老爺,說話也清楚了不少!”

柳雲歌手中動作一頓。

“哦?可說了是因爲什麼好轉?”

“說是……”春杏壓低聲音,“說是昨夜夫人忽然睡得安穩了些,今早醒來,手裏緊緊攥着一朵舊絨花,看着眼熟,像是……像是早年賞給那位戴過的。夫人看着那花,愣了好久,然後……精神就好些了。

舊絨花?蘇婉兒的舊物?

柳雲歌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了然。

果然……上鉤了。

用透支生命換來的臨時能量,啓動所謂的“祈福術”,將一點微末的、可能帶有心理暗示或微弱能量殘留的“祝福”附着在舊物上,再設法送到柳夫人手中。柳夫人本就心緒不穩,對蘇婉兒存有復雜感情,拿到舊物,加上那點微弱的“祈福”效果,產生一點心理安慰式的“好轉”,實在太正常不過。

蘇婉兒是想用這點“好轉”,作爲籌碼,換取柳尚書的心軟,甚至是……見面的機會。

“老爺那邊有什麼反應?”柳雲歌問。

“聽說老爺一下朝就趕去看夫人了,見夫人好轉,很是高興。”春杏道,“不過……老爺好像沒提那絨花的事,只吩咐下人好生伺候,又加強了夫人院裏的護衛。”

柳雲歌微微頷首。父親還不算糊塗透頂,喜悅之餘,警惕心仍在。

但這“好轉”來得太巧,父親心中未必沒有疑慮。而蘇婉兒費盡心機制造這點“好轉”,所圖定然不小。她絕不會滿足於此。

接下來,蘇婉兒必然會利用這“好轉”,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比如,想親自向夫人“請罪”、“祈福”,或是送上其他“精心準備”的“藥引”、“平安符”之類的東西。

只要父親有一絲鬆動,讓她再次接觸到柳夫人,她必定會發動更猛烈的掠奪!

“春杏,”柳雲歌放下手中的瓷瓶,聲音平靜,“你回一趟尚書府,悄悄告訴王媽媽,讓她這幾格外留心夫人院裏的動靜,尤其是任何與柴房那邊可能有關聯的人或物。有什麼異常,立刻想法子遞消息出來。”

“是,小姐。”春杏應下,匆匆去了。

柳雲歌走到窗邊,望向尚書府的方向。秋晴空如洗,萬裏無雲。

蘇婉兒,你這點垂死掙扎的把戲,我看到了。

你想見夫人?想再吸她的氣運?

好。

我幫你。

我會讓你見到“機會”,讓你以爲柳尚書的態度在“鬆動”,讓你一次次地動用那系統的能力,去“祈福”,去“制作藥引”,去“傳遞思念”……

每一次動用,都會加速你生命的流逝,讓你那“虛弱之秘”暴露得更加徹底。

而我會通過雀鳥,通過王媽媽,通過一切可能的渠道,將你這些“小動作”,適時地、一點一點地,透給該知道的人。

比如,那位或許正在觀察着這一切的國師大人。

比如,我那雖然糊塗卻並非全無底線的父親。

當你耗盡最後一點生命力,當你的系統因爲能量枯竭而徹底暴露異常波動,當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仍在用邪術害人……

那時,就是徹底了結的時候。

柳雲歌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玉杵,繼續研磨香粉。動作不疾不徐,沉穩有力。

誘餌已下,網已張開。

接下來,只需耐心等待。

又過了兩。

這午後,柳雲歌正在鋪子裏爲一位老顧客介紹新調的“雪肌玉容散”,門外忽然進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柳尚書身邊的一位長隨,姓趙,向來穩重寡言。

“雲歌小姐,”趙長隨躬身行禮,低聲道,“老爺讓小的來請您回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柳雲歌心中微動,面上卻不露聲色,對顧客歉意一笑,吩咐春杏好生招待,便隨趙長隨出了鋪子。

馬車早已候在門外。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尚書府。

柳尚書不在正廳,而在書房。柳雲歌進去時,他正背着手,望着牆上懸掛的一幅墨竹圖,眉頭緊鎖,神色間滿是疲憊與掙扎。

“父親。”柳雲歌行禮。

柳尚書轉過身,看着她,眼神復雜難辨。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柳雲歌依言坐下,靜靜等待。

柳尚書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你母親……這兩,精神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認人,能說幾句話;壞的時候,依舊昏沉驚悸。太醫換了幾輪方子,總不見除。”

柳雲歌垂眸:“母親吉人天相,定會康復的。”

“吉人天相……”柳尚書苦笑一聲,從書案抽屜裏取出一樣東西,推到柳雲歌面前。

那是一朵褪色的、有些陳舊的粉色絨花。

“認得嗎?”柳尚書問。

柳雲歌看了一眼,點頭:“似是母親早年之物。”

“是你母親……前醒來時,手裏緊緊攥着的。”柳尚書目光沉沉,“她說,是婉兒……是那孽障,托夢給她的,說是在佛前誠心祈福過,戴着能寧神安眠。”

柳雲歌心中冷笑,托夢?蘇婉兒倒是會編。

“母親信了?”她語氣平靜。

“起初是將信將疑。”柳尚書揉了揉眉心,“可這兩,她只要戴着這花,或是……拿着那孽障不知怎麼送進來的一兩件舊物,精神似乎就能稍好一些。一拿走,便又萎靡下去。”

他抬頭,眼中是深深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雲歌,爲父……爲父實在想不明白。那孽障已被關押多,自身難保,如何能頻頻傳遞東西進來?又爲何……她這些東西,竟似乎真對你母親的病有幾分效用?難道她……真有什麼古怪?”

柳雲歌抬眼看着父親,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動搖和一絲對未知的懼怕。蘇婉兒這一招,確實戳中了父親最在意也最無力的地方——柳夫人的病。

“父親,”她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鎮定,“世間之事,有正便有邪。有些效用,未必源自善意,也可能是更深的算計與索取。母親病未除,反依賴他人之物方能稍安,此非長久之計,更恐……飲鴆止渴。

“你的意思是……”柳尚書臉色微變。

“女兒沒有什麼意思。”柳雲歌垂下眼睫,“只是覺得,既然母親對此物有所依賴,父親何不……順水推舟?”

柳尚書愕然:“順水推舟?”

“蘇婉兒千方百計傳遞舊物,所求無非是父親一絲心軟,或是一個……靠近母親的機會。”柳雲歌抬眼,目光清冽如冰泉,“父親不如,就給她這個機會。”

“給她機會?!”柳尚書幾乎要拍案而起,“她若再害你母親怎麼辦?!”

“所以,這個機會,不能是真的機會。”柳雲歌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父親可以做出些許鬆動之態,比如,允許她再送一兩件‘祈福’過的舊物進來,或是……允她寫一封‘懺悔祈福’的信。然後,嚴密監視,柴房內外,母親院中,所有經手之人,一舉一動,皆在掌控。”

她頓了頓,繼續道:“蘇婉兒被至絕境,但凡看到一絲希望,必會全力抓住,動用她所有能用的……‘手段’。她用得越多,露出的破綻就越多,消耗也就越大。父親正好可以看清,她到底還有什麼古怪,她那些所謂的‘效用’,究竟從何而來,代價又是什麼。

柳尚書怔怔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女兒。這番謀劃,冷靜,縝密,甚至……有些冷酷。但不可否認,這是目前破局的最好辦法。

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誘敵,看清底細,一擊斃命。

“你……你想讓她,自己走到陽光下?”柳尚書聲音澀。

“不是走到陽光下,”柳雲歌糾正,語氣冰冷,“是走到……該她去的深淵前。”

書房內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柳尚書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就……依你之言。”他聲音疲憊,卻帶着決斷,“此事,你來安排。需要人手,需要怎麼做,盡管告訴趙安。爲父……只要結果。”

這便是將部分權柄,真正交到了柳雲歌手中。

柳雲歌起身,福身一禮:“女兒定不負父親所托。”

她轉身離開書房時,夕陽的餘暉正好透過窗櫺,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計劃,開始了。

蘇婉兒,盡情地掙扎吧,用盡你的系統,耗光你的生命。

你每一次“祈福”,每一次傳遞,都在爲我鋪平通往最終審判的路。

而我,會好好看着。

看着你,如何一步步,走向你自己挖掘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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