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轟隆隆隆——!!!”

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風暴,以那巨大的紫黑色晶簇“節點”爲中心,轟然爆發!

暗紅色的熔岩光柱,如同天罰之矛,帶着維瑟蘭血脈深處被徹底點燃的、焚盡一切的狂暴意志,狠狠地、毫無保留地轟擊在晶簇基座周圍那由無數扭曲符文構成的巨大能量護盾之上!兩股代表着截然相反、絕對對立本源的力量,如同兩顆燃燒的星辰在虛空中對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

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一切!暗紅與紫黑瘋狂地交織、湮滅、撕扯!能量護盾上那些古老而邪惡的符文如同燒紅的烙鐵般瘋狂閃爍、明滅,發出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尖銳悲鳴!護盾表面劇烈地扭曲、凹陷,如同被無形巨拳擊中的水膜,蕩開一圈圈毀滅性的能量漣漪!狂暴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海嘯,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向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咔嚓——!咔嚓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密集響起!能量護盾上,蛛網般的裂痕以光柱撞擊點爲中心,如同瘟疫般瘋狂蔓延!裂痕中迸射出刺眼的暗紅與紫黑交織的毀滅性能量流,如同失控的閃電鞭,瘋狂抽打着周圍的空間和地面!堅硬的黑色岩石被瞬間汽化,地面被撕裂出深不見底的溝壑!

“吼——!!!”

晶簇深處,那個充滿了無盡驚怒、痛苦和絕望的非人尖嘯,陡然拔高到撕裂靈魂的頂點!那聲音中屬於薩雷斯的殘響,如同風中殘燭,被徹底淹沒在深淵的瘋狂咆哮之中!

就在能量護盾即將徹底崩碎的刹那——

晶簇那紫黑色的、如同鏡面般光滑的切面上,那個被暗紅色能量絲線重重纏繞、如同提線木偶般的模糊身影,猛地劇烈掙扎起來!

“呃……啊——!!!”

一聲極其沙啞、仿佛從靈魂最深處、被強行撕裂出來的、飽含無盡痛苦與掙扎的嘶吼,猛地穿透了晶簇的尖嘯和能量的轟鳴!那聲音……是薩雷斯!是“血鷹”薩雷斯!

晶簇切面上,那個模糊的身影輪廓,在狂暴的能量沖擊下,竟然短暫地掙脫了部分暗紅絲線的束縛!一張扭曲、痛苦、卻依稀能辨認出昔日剛毅輪廓的臉龐,在紫黑色的晶面上猛地凸顯出來!他的眼睛——那雙曾經如同孤狼般銳利、此刻卻充滿了血絲和瘋狂的眼睛——死死地、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精準地、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愴和……一絲強行凝聚的、屬於父親的最後清明,望向了淨化結界的方向!望向了……阿萊莎!

“阿……萊……莎……” 一個破碎的、帶着靈魂被撕裂般劇痛的音節,艱難地從他扭曲的嘴唇中擠出。那聲音微弱,卻如同驚雷,炸響在阿萊莎的靈魂深處!

“父親——!!!” 淨化結界邊緣,阿萊莎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泣血般的尖叫!她猛地掙脫了霍夫曼試圖阻攔的手,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出幾步,身體因巨大的沖擊和無法置信的狂喜而劇烈搖晃!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父親!他還活着!他還……認得她!

然而,這短暫的人性光輝,如同黑暗中的燭火,轉瞬即逝!

“不——!滾回去!!” 晶簇深處,那純粹的深淵意志發出了更加暴怒、更加瘋狂的咆哮!纏繞在薩雷斯身影上的暗紅能量絲線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勒緊!無數更加粘稠、更加惡毒的紫黑色能量,如同跗骨之蛆,從晶簇深處瘋狂涌入薩雷斯那短暫掙脫束縛的虛影之中!

“呃啊啊啊——!!!”

薩雷斯發出了一聲比之前更加淒厲、更加絕望的慘嚎!他臉上那強行凝聚的清明瞬間被無邊的痛苦和瘋狂徹底淹沒!他的身體在晶簇切面上劇烈地扭曲、膨脹!皮膚如同劣質的皮革般被強行撕裂、撐破!一根根慘白的、帶着倒刺的骨刺,混合着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雨後春筍般,從他身體的各個關節、甚至頭顱上瘋狂地穿刺出來!他的頭顱如同充氣般膨脹、變形,一只眼睛在巨大的壓力下“噗”地一聲爆裂,流淌出粘稠的黑血,另一只眼睛則被瘋狂涌動的紫黑色能量徹底占據,失去了所有人類的情感,只剩下最純粹的、毀滅一切的惡意!

短短一息之間!

那個曾經令帝國北境聞風喪膽的“血鷹”薩雷斯,那個在女兒心中如同山巒般偉岸的父親,就在阿萊莎絕望的注視下,被深淵的力量徹底吞噬、扭曲、異化!變成了一頭高達數丈、渾身流淌着粘稠黑液、布滿慘白骨刺和不斷開合、滴落着腐蝕粘液的巨口、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惡臭和恐怖威壓的、完全非人的深淵怪物!它發出震耳欲聾的、混合着薩雷斯最後殘響和深淵瘋狂的咆哮,巨大的、由粘稠陰影和骨刺構成的利爪,帶着撕裂空間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拍向那即將破碎的能量護盾,試圖將其修復、加固!

“不——!!!” 阿萊莎的尖叫變成了絕望的哀鳴,如同杜鵑泣血!她身體一軟,直直地跪倒在冰冷污穢的雪地上,雙手死死地捂住胸口,仿佛那顆心已經被徹底撕碎!烙印深處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如同靈魂被生生剜去的劇痛!父親……最後的呼喚……然後……徹底的異化……這比任何酷刑都更殘忍!

就在薩雷斯異化的怪物巨爪即將拍中護盾的瞬間——

“給我——破!!!”

一聲如同來自九幽煉獄的、帶着無盡殺意和焚盡八荒意志的咆哮,猛地從熔岩光柱的核心爆發!

我全身的暗紅光芒如同超新星般再次暴漲!血脈深處的“熔爐”被這至親相殘的慘劇和深淵的褻瀆徹底激怒!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憤怒與悲愴,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瘋狂地注入那毀滅的光柱之中!

“轟——!!!”

一聲仿佛天地初開般的巨響!

本就布滿裂痕的能量護盾,在這股超越極限的狂暴力量沖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炸裂!無數閃爍着邪惡光芒的符文碎片如同煙花般四散飛濺,瞬間被暗紅的熔岩之力焚成虛無!

失去了護盾的阻擋,那凝聚了我全部力量、帶着維瑟蘭血脈最純粹焚毀意志的暗紅熔岩光柱,如同掙脫枷鎖的滅世狂龍,帶着一往無前、毀滅一切的氣勢,狠狠地、結結實實地轟擊在了那巨大的紫黑色晶簇本體之上!

“嗤——嗤嗤嗤——!!!”

無法形容的、如同億萬滾油潑入冰水的恐怖聲響瞬間爆發!

晶簇那堅硬的、足以抵擋空間撕裂的紫黑色表面,在維瑟蘭“熔爐”之力的絕對焚燒下,如同陽光下的積雪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汽化!暗紅色的光芒如同貪婪的火焰,瘋狂地舔舐、吞噬着晶簇的本體!無數細密的裂痕在晶簇內部瘋狂蔓延、爆裂!精純的深淵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從裂痕中瘋狂噴涌而出,又被狂暴的熔岩之力瞬間焚滅!

“吼——!!!”

晶簇深處,那純粹的深淵意志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痛苦、驚懼和滔天怒火的咆哮!整個晶簇劇烈地顫抖、扭曲起來!那剛剛異化完成的、由薩雷斯殘軀構成的恐怖怪物,更是發出了混合着深淵痛苦和自身被焚燒的淒厲尖嘯!它巨大的、流淌着粘液的骨刺利爪,帶着毀滅性的力量,瘋狂地抓向那貫穿晶簇的暗紅光柱,試圖將其撕裂、撲滅!

然而,維瑟蘭的“熔爐”,一旦點燃,焚盡目標之前,豈會熄滅?!

暗紅的光柱如同燒紅的鐵釺插入黃油,無視了怪物瘋狂的攻擊,持續地、狂暴地灼燒、破壞着晶簇的核心結構!晶簇的光芒以驚人的速度黯淡下去,那強大的能量波動如同泄氣的皮球般迅速萎靡!

勝利的天平,似乎在向維瑟蘭傾斜!

然而——

“噗——!”

就在這全力催發“熔爐”、壓制晶簇的關鍵時刻,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充滿了最深沉惡意的侵蝕力量,如同跗骨之蛆,順着那貫穿晶柱的熔岩光柱,沿着維瑟蘭血脈之力的連接,逆流而上,狠狠地侵入了我的體內!

是深淵的反撲!是那晶簇“節點”在被焚毀前,凝聚了所有殘餘力量、混合了薩雷斯異化怪物無盡怨毒的、最惡毒的詛咒侵蝕!

“呃啊——!”

我猛地噴出一大口粘稠的、帶着暗紫色冰晶的污血!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靈魂凍結和血肉腐爛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血脈深處那狂暴奔涌的“熔爐”之力,如同被投入了萬載玄冰,瞬間變得滯澀、混亂!暗紅的光芒劇烈地閃爍、明滅,仿佛隨時可能熄滅!一股冰冷的、帶着褻瀆意味的紫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順着我的手臂,開始向全身瘋狂蔓延!所過之處,皮膚失去知覺,肌肉僵硬,血液仿佛都要凍結!

力量……在失控!身體……在被污染!

“吼——!” 那異化的薩雷斯怪物,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虛弱和力量的紊亂,僅存的、被紫黑色能量充斥的獨眼中,爆發出殘忍而貪婪的光芒!它放棄了徒勞的攻擊光柱,巨大的、流淌着粘液的陰影利爪,帶着撕裂空間的尖嘯,裹挾着毀滅性的深淵能量,朝着我因劇痛和侵蝕而僵直的身體,狠狠拍下!要將這威脅徹底碾碎!

絕境!真正的絕境!

淨化結界邊緣。

阿萊莎跪在冰冷的雪地上,淚水早已流幹,只剩下滿臉的淚痕和深入骨髓的絕望。父親在眼前被異化爲怪物的慘劇,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徹底擊碎了她的心防。胸口的“焚羽之印”因父親異化時那強烈的深淵波動和血脈相連的痛苦,變得前所未有的灼熱、滾燙!烙印深處,那與晶簇“節點”的連接,非但沒有因晶簇被攻擊而減弱,反而在父親異化的刺激下,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深入骨髓!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晶簇在熔岩光柱下痛苦地哀嚎,能“感覺”到父親異化怪物那滔天的怨毒和瘋狂,更能“感覺”到……凱恩·維瑟蘭體內那正被深淵詛咒瘋狂侵蝕的痛苦和力量的失控!

就在這時——

“嗡——!”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惡毒、都要……熟悉的深淵侵蝕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水,順着烙印深處那與晶簇“節點”的強烈連接,猛地倒灌而入!這股力量,帶着父親異化怪物的怨毒,帶着晶簇垂死的詛咒,更帶着深淵意志最純粹的惡意,狠狠地沖擊着她的靈魂和身體!

“啊——!!!”

阿萊莎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猛地向後弓起!她死死地捂住胸口,但這一次,那猙獰的“焚羽之印”再也無法被衣物遮掩!

“嗤啦——!”

她胸口的粗布衣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那個原本只是烙印在皮膚上的猙獰印記,此刻竟然如同活物般,爆發出刺目的、如同流淌熔岩般的暗紅色光芒!烙印的疤痕組織高高凸起、扭曲、蠕動,邊緣的皮膚被撕裂,滲出粘稠的、散發着硫磺惡臭的暗紫色液體!更恐怖的是,無數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紫黑色紋路,正以烙印爲中心,如同活着的毒藤蔓,向着她蒼白的脖頸、手臂、甚至臉頰瘋狂蔓延!所過之處,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如同被凍傷的青紫色,血管在皮下詭異地凸起、搏動,仿佛有活物在其中遊走!

深淵的污染,正通過烙印,在她身上瘋狂現形!她的身體,正在被深淵的力量,強行改造、異化!

劇痛!冰冷!瘋狂的低語!父親異化的景象!凱恩陷入絕境的感知……所有的痛苦、恐懼、絕望和那被強行喚醒的、對父親最後一絲人性的眷戀,如同海嘯般瞬間將阿萊莎徹底淹沒!

她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和深淵的侵蝕中沉浮、掙扎。眼前的世界變得血紅而扭曲。父親異化怪物那拍向凱恩的巨爪,在她血紅的視野中,如同慢動作般緩緩落下……

不……不能……

一個微弱到幾乎熄滅的念頭,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在她被污染、被撕裂的靈魂深處,頑強地亮起。

父親……最後的呼喚……是爲了我……

凱恩……他……在保護我……對抗深淵……

烙印……在燃燒……在吞噬我……

但……它……也是……連接……

連接着……父親……連接着……晶簇……也……連接着……他……

混亂的、破碎的念頭在她被污染的意識中瘋狂沖撞。就在那異化怪物的巨爪即將拍中凱恩的瞬間——

阿萊莎那雙被紫黑色紋路侵蝕、瞳孔幾乎被瘋狂占據的眼睛,猛地爆發出一種近乎回光返照般的、混合着極致痛苦、絕望和……一種破釜沉舟般決絕的光芒!

她不再抵抗那順着烙印倒灌而入的、冰冷惡毒的深淵侵蝕力量!

反而……用盡靈魂最後的力量,主動地、瘋狂地……將其吸納!引導!然後……通過烙印深處那與晶簇“節點”、與父親異化怪物那無法斬斷的、源自血脈的深層連接……將其……連同自己靈魂被撕裂的痛苦、被深淵污染的絕望、以及那最後一絲對父親人性的眷戀……化作一股無法形容的、充滿了混亂、痛苦和毀滅氣息的精神洪流……狠狠地……反向灌注了回去!

目標——晶簇“節點”!目標——父親異化的怪物!目標——那正在瘋狂侵蝕凱恩·維瑟蘭的深淵詛咒!

“父親——!!!”

一聲混合着血淚、痛苦和最後告別的尖嘯,從阿萊莎被紫黑色紋路覆蓋的喉嚨中爆發出來!

下一刻,她身體猛地一僵,眼中最後的光芒徹底熄滅,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破布娃娃,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污穢的雪地上。她胸口的“焚羽之印”光芒瞬間黯淡下去,但那些蔓延的紫黑色紋路,卻如同獲得了生命般,在她蒼白的肌膚上詭異地搏動、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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