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幹淨的玻璃窗灑進萬象食肆。
小渡揉着眼睛,通過傳送陣被奴良陸生牽着走進萬象食肆大廳,五條悟打着哈欠跟在後面。
“早上好,小渡。”奴良陸生習慣性地揉了揉小渡柔軟的頭發。
“陸生爸爸早,悟爸爸早!”小渡精神起來,好奇地看着奴良陸生走到店門邊。
這幾天經過五條悟的諄諄教誨,小渡已經慢慢開始改變稱呼了,只是有時候情緒一激動還是會叫媽媽,但是顯然,五條悟對此接受良好。
只見奴良陸生沒有像往常一樣只打開一扇門,而是走到另一邊,將另一扇門也打開了。
“哇!”小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發現了新大陸,“兩個門!”
他立刻興奮地跑到左邊那扇門前,探頭看了看外面熟悉的七年前街道,又飛快地跑到右邊那扇門,好奇地張望着七年後的米花町清晨景象。小小的身影在兩個門洞之間快樂地穿梭,仿佛在玩一個奇妙的遊戲。
“好神奇!有兩個世界!”小渡咯咯笑着,完全被這景象迷住了。
就在這時,右邊那扇通往七年後的門框裏,一道身影正巧走近門口,準備抬手推門。
小渡剛好從左邊門跑回右邊門邊,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人。
那耀眼的金發,在晨光下格外醒目。
小渡的小臉上立刻綻開驚喜又燦爛的笑容,像見到了熟悉又喜歡的家人,他毫不猶豫地邁開小短腿就沖了過去。
“啊!是金色太陽花哥哥!”小渡歡快地叫着,聲音清脆響亮。
他跑到安室透身邊,極其自然地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安室透垂在身側、因爲警惕而微微繃緊的手腕,親昵地搖晃着,仰着小腦袋,大眼睛裏滿是純真的好奇和期待:
“零哥哥!你今天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呀?景光哥哥和研二哥哥他們呢?怎麼沒有一起來玩呀?上次不是說好一起來嚐爸爸做的新品嗎?”
小家夥沉浸在重逢的喜悅和對小夥伴們的想念裏,嘰嘰喳喳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被他拉住手腕的男人,身體在那一瞬間僵硬得如同石雕。
安室透——或者說降谷零,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零哥哥?景光哥哥?研二哥哥?
每一個稱呼都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他的意識裏。
爲什麼這個小孩會知道他的真名?!
他們是誰?!
是他暴露了嗎?
可是爲什麼會用這麼親昵熟稔的語氣稱呼他?!
爲什麼會知道景光、研二?!
無數個驚駭的念頭如同沸騰的開水,瞬間沖垮了他引以爲傲的冷靜。
是組織的陷阱?還是公安內部出了叛徒?
吧台後面,奴良陸生和五條悟自然也聽到了小渡歡快的呼喊,也看到了那個站在七年後的門口、被小渡拉住手腕的金發男人。
是降谷零。
但他是從七年後的門進來的。
小渡顯然把他當成了七年前那個還和警校組一起、意氣風發的降谷零。
五條悟看着安室透那張英俊的臉上瞬間褪去血色,紫灰色的瞳孔裏翻涌着驚濤駭浪般的震驚、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整個人如同被拉滿弓弦般緊繃,幾乎要進入戰鬥狀態。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用只有奴良陸生能“聽”到的意念傳音:
哇哦~不愧是我和老板的孩子,看那個金毛,感覺他下一秒就要碎掉重組了。
奴良陸生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
店裏此刻沒有其他客人,正好。
“小渡,”奴良陸生溫和但清晰地開口,打斷了小渡的喋喋不休,也成功將安室透瀕臨爆發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你認錯人了。”
他安撫地對安室透露出一個帶着歉意的笑容:“抱歉,小朋友年紀小,記性不太好,認錯人了。”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大步走了過來,長臂一伸,輕鬆地將還一臉茫然、搞不清狀況的小渡撈了起來,抱在懷裏。
“好啦好啦,小笨蛋,跟悟爸爸過來這邊玩!”五條悟的語氣帶着慣常的輕佻,抱着還在試圖回頭看“零哥哥”的小渡就往旁邊休息區走,巧妙地隔開了小渡和安室透。
安室透的手腕被小渡鬆開,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絲毫沒有平息。
認錯人?這種拙劣的借口?!
那個孩子脫口而出的是“零哥哥”!是“降谷零”的“零”!
還有“景光”、“研二”......
每一個名字都精準無比!
這怎麼可能是認錯?!
他的身體依舊緊繃,肌肉蓄勢待發,大腦在高速運轉着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危機。
他甚至本能地評估過瞬間制服吧台後那個棕發店長的可能性,但一種無形的、難以言喻的直覺死死地按住了他動手的沖動——仿佛在警告他,先動手的後果絕對是他無法承受的。
這種源於頂級情報人員直覺的強烈警告,讓他更加心驚。
奴良陸生看着安室透身上那幾乎化爲實質的、冰冷刺骨的敵意和警惕,明白簡單的“認錯人”根本無法取信於這個疑心病極重的男人。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嘛....”奴良陸生斟酌着開口,決定拋出部分真相,盡管聽起來可能更離譜,“這樣說吧,降谷零先生?”
他直接點出了對方隱藏的姓名,這讓安室透的眼神更加銳利,如同淬了毒的冰錐。
奴良陸生無視那幾乎要把他洞穿的目光,指了指店裏的兩扇門:“你看這兩扇門。我們這家店....有點特殊。它不僅能連接不同的地點,還能連接....不同的‘時間’。”
安室透的瞳孔猛地一縮,時間?!
“左邊這扇,通往的是七年前的米花町。”奴良陸生平靜地解釋,“右邊這扇,通往的則是七年後的米花町,也就是你剛剛進來的地方。”
他看向被五條悟抱着、還在好奇張望這邊的小渡:“那個孩子,他認識的是七年前的你,還有七年前和你一起的那些朋友。他剛才,是把七年後的你,當成了七年前的降谷零了。就是這麼回事。”
安室透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紫灰色的眼底翻涌着極致的荒謬和冰冷的不信任。
他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聲音低沉壓抑,帶着濃重的譏諷:“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孩是從‘七年前’來的?把我當成了‘七年前’的降谷零?”
他的目光掃過兩扇門,最後死死釘在奴良陸生臉上:“這種科幻小說裏才會出現的理由,你覺得我真的會相信?”
奴良陸生看着安室透寫滿“你在逗我”的表情,自己也覺得這個解釋對普通人來說確實過於驚世駭俗,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
就在氣氛僵持到頂點,安室透幾乎要按捺不住再次質問時——
叮鈴鈴鈴!
左邊那扇通往七年前的門,門上的風鈴突然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歡快響聲。
有人推門進來了。
奴良陸生抬頭看向門口,看清來人時,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和了然的笑意,眼神也變得輕鬆起來。
“喏,”他朝着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語氣帶着一種“你看吧”的了然,對渾身緊繃、充滿敵意的安室透說道,“那就自己看看好了。”
安室透順着奴良陸生的目光,帶着十二萬分的警惕和懷疑,猛地轉頭看向左邊那扇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