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推移,太陽位置變化,玻璃房裏的溫度急劇上升。
正午,烈日當空,溫度達到70攝氏度。
泠音全身癱軟,汗水被蒸發。
五髒被烤熟一般,瀕臨死亡。
奄奄一息的時候,聽到有人開門。
“爸……爸爸?……..”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意識。
仿佛穿越了一片森林,茂密蔥鬱。
再向前是一片草地,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陽光照在身上是暖的,並沒有令人煩躁不安。
天空的藍,是緬甸極少的藍。
自由自在享受着大自然帶來的愜意。
遠處有個身影,白色襯衫灰色長褲。
“爸?……….”
相隔那麼遠都能感覺到是父親,那是長久以來的思念。
“爸!爸爸!”
大聲呼喚,可惜離得太遠對方聽不到。
“爸爸,爸爸!”聲嘶力竭……….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張狹窄的木板床上。
令人恐懼的是面前坐着的人——————楚霆梟。
出於本能反應,全身細胞都緊張起來,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
對方冷厲的眼神漠視一切:
“你叫誰爸?”
泠音沒有應答,這一舉動毫不費力又將他激怒了。
上前薅起她的衣領,將整個人拖了出去。
腳底的傷還沒有愈合,踩到地上撕拉着疼。
後院,被鮮血染紅的石柱上綁着一個人,回過神才發現是七染。
她身上明顯有傷,血跡滲過來。
“尼師!”
泠音控制不住想要沖過去,卻被馬仔拽了回來。
她想救誰?
還不是被她牽連的?
眼底猩紅是無力的反抗,滿眼都是恨,低吼着:
“你要幹什麼?要殺要剮沖我來,爲什麼要濫殺無辜?”
真英勇,真講義氣。
可惜,在他看來不過是嗤之以鼻的譏諷。
“沖你來?你確定?”
瞪着那張可惡的嘴臉:
“你這個魔鬼,殺人狂魔!”
好像又有點兒意思了,楚霆梟的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詭異:
“誰帶你進來的?”
“不知道!”
“啪”的一聲,抬起手裏的槍,子彈穿透七染的肩胛骨。
對方被膠布封着嘴,只能發出慘痛“唔唔”的悶聲。
“不要———!”
泠音尖叫着,眼淚漫過臉頰,蒼白無力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楚霆梟回過頭:“誰送你進來的?”
槍口繼續瞄準,下一發肯定不會打偏。
泠音顫抖的聲音乞求着:
“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說謊,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地宮裏,不關尼師的事。”
楚霆梟又將槍口轉過來,嘴角的戲謔加深了幾分:
“你和她都得死。”
到最後,還是連累了七染。
泠音想救所有人,卻反倒成爲禍害。
尼師曾經說想要待在佛堂一輩子,要不是她的出現,也不會變成這樣。
眼淚洗涮不了什麼,在劊子手面前絲毫不起作用。
馬仔將她綁到七染旁邊。
唔唔———!
嗚咽聲是對她最後的期許。
泠音哽咽着:“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七染搖搖頭,眼淚落下。
楚霆梟覺得麻煩,不過是一死,哭哭啼啼的。
舉起手裏的槍,上膛,手指扣動扳機。
“楚霆梟!”
楚仁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步上前呵斥:
“你要幹什麼?”
來的正好,這出戲就是演給他看得:“二叔想親自動手?”
殺人誅心,還有比這更殘忍的嗎?
奪過楚霆梟手裏的槍,旁邊站着的馬仔同一時間掏出槍來。
十幾把槍口對準楚仁雄,這是蓄謀已久。
他瞪着眼,怒吼道:“你敢開槍?”
楚霆梟嘴角上揚,冷冷的說道:
“槍可在你手裏,我怎麼開?”
這幾天,故意將其支走,就是想要暗地裏搞動作。
楚霆梟這個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親手宰了他。
“泠音是我看中的人,你要殺她?”
對方點頭。
“爲什麼?”
楚霆梟嗤笑一聲,語氣冷淡:“她的來歷不明。”
“我查過,她很幹淨。”
原來,看似只貪戀美色的無腦二爺,背地裏心思卻如此縝密。
楚霆梟嘴角的笑消失,收起頑劣:
“華國人有幹淨的嗎?”
“這是她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楚仁雄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上面寫了什麼不得而知。
大概是關於她的身份。
楚霆梟掃了幾眼,將資料重新折回去,悻悻的說:
“看來二叔真上心了?”
看得出楚仁雄對泠音的心思,勢在必得的架勢。
越是這樣,他越不會隨了對方的心。
“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就把人帶走了。”
楚霆梟奪回他手裏的槍,扔給身後的馬仔:
“那可不行,她是我的人。”
針鋒相對。
“你………”
話還沒說完,楚霆梟轉身離開,毫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他媽什麼意思?小王八蛋,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說什麼都沒用,只能過過嘴癮。
十幾個馬仔擋在面前,不得靠近。
無處發泄,扇了他們幾個耳光:“滾蛋!早晚有一天扒了你們的皮。”
楚仁雄走了,雖然沒能將人帶走,可還是救了她們一命。
後來,泠音被帶回了儲物間。
至於七染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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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泠音時候,她穿着淺粉色斜襟長袖衫,薄紗質地。
下身深褐色紗籠,長至腳踝,一雙麻線編織的拖鞋,走起路來沒有聲音。
頭發自然鬆散挽在腦後,一根簪子盡顯優雅。
當然,這只是楚家傭人的裝扮。
站在餐廳一角,楚霆梟隨時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冷淡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白皙如脂 盡顯疏離。
楚仁雄進來眼神凝固。
脫下袈裟的她更加美豔動人,心跳加速。
礙於是家宴,沒能太過展現出來。
楚懷仁抬手:“老二啊,你怎麼來晚了?”
思緒被擾,收回視線:“嗯,處理點事。”
楚霆梟心裏嘲笑,剛剛被拍下的“春宮圖”還熱乎着。
瞥一眼泠音的臉,暗淡無趣。
她能活下來,站在這裏完全是爲了惡心二叔。
原以爲在他心中占據多重要的位置,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男人,永遠是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生物。
當然,他自己除外。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心思的就收了吧。”
大哥一直關心他的婚事,畢竟成家立業是男人畢生的話題。
下意識瞥一眼對面站着的人,話裏有話:
“霆梟還單着,他應該比我着急。”
楚霆梟緩緩抬眼,暗壓心中火。
看着他們兩個眉目傳情,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