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熱的一觸,就像是一滴水落進了滾油裏。
蕭北辰猛地轉身。
還沒等蘇曼反應過來,他那雙大手已經像鐵鉗一樣掐住了她的細腰。
“蘇曼……”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眼睛裏像是燒着兩團黑色的火焰。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蘇曼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但隨即,骨子裏那股作死的勁兒又上來了。
她仰起頭,雙手順勢攀上他赤裸的肩膀,指尖在他緊繃的肌肉上畫着圈。
“我知道啊。”
蘇曼眨巴着那雙水潤的大眼睛,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我在心疼我男人,不行嗎?”
那句“我男人”,徹底擊碎了蕭北辰最後的防線。
他低吼一聲,猛地俯下身,霸道地封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是一個帶着懲罰意味的吻。
凶狠,急切,沒有半點技巧,全是原始的掠奪。
粗糙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掃蕩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甜蜜。
蘇曼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下一秒,她的身子騰空而起。
“啊!”
驚呼聲被堵在喉嚨裏。
蕭北辰直接把她抱上了旁邊那台老式縫紉機的台面。
冰涼的木板貼着大腿,而身前卻是男人滾燙如火爐般的胸膛。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蘇曼渾身發軟,只能死死摟着他的脖子。
“北辰……別……”
蘇曼喘息着想推開他,但這力道在那頭失控的野獸面前,跟欲拒還迎沒兩樣。
“別什麼?”
蕭北辰鬆開她的唇,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向下,啃噬着她白皙的脖頸。
他的大手順着她的衣擺探了進去,那粗礪的掌心帶着薄繭,摩挲着她細膩的皮膚,激起一陣陣戰栗。
“剛才不是膽子挺大嗎?”
“這會兒知道怕了?”
蕭北辰喘着粗氣,額頭上的汗珠順着剛毅的臉龐滴下來,落在蘇曼的鎖骨窩裏。
這台老式縫紉機本來就不太穩當。
隨着兩人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晃動聲,在這個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曖昧。
蘇曼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船。
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她胸口,那強有力的心跳透過皮膚傳過來,震得她心慌意亂。
就在蕭北辰的手即將觸碰到最後的禁區時。
“咣當!”
外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着是蕭三妹帶着哭腔的聲音:“二哥!你把碗摔了!媽要扣你糖了!”
這一嗓子,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來。
蕭北辰的動作瞬間僵住。
他埋首在蘇曼頸間,胸膛劇烈起伏着,像是在極力壓抑着即將爆發的火山。
那只作亂的大手也停在了蘇曼腰間,死死扣着,青筋暴起。
蘇曼也是嚇得渾身一激靈,理智瞬間回籠。
我的天!
差點就在堂屋裏把事兒辦了!
這要是讓孩子們看見,她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那個……北辰哥……”
蘇曼推了推他的腦袋,聲音小得像蚊子,“孩子……還在外面……”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
那熱氣燙得蘇曼縮了縮脖子。
他抬起頭,那雙眼睛紅得嚇人,裏面全是欲求不滿的戾氣。
“蘇曼。”
他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你就是專門派來折磨我的吧?”
蘇曼看着他那副憋屈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伸出手,把他額前的汗擦掉,順便在他那硬邦邦的胸肌上親了一口。
“乖啦,晚上,晚上補給你。”
蕭北辰瞪了她一眼,憤憤地幫她把衣服拉好,又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這可是你說的。”
“要是晚上敢賴賬,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黑着臉轉身,撈起剛才脫下的軍裝套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路過外屋的時候,正好看見蕭二航正蹲在地上撿碎瓷片。
蕭二航一抬頭,就被親爹那張黑如鍋底的臉嚇了一跳。
“爹……我不是故意的……”
蕭北辰冷哼一聲:“扣二十顆糖!這周紅燒肉沒了!”
蕭二航:“???”
這怎麼還連坐呢?
屋裏,蘇曼笑得花枝亂顫,從縫紉機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發絲和衣裳。
雖然沒真那啥,但這滋味,比那啥還讓人臉紅心跳。
她哼着小曲兒,把昨天買回來的布料鋪開,準備大幹一場。
這好日子,才剛開始呢。
然而,好心情沒持續到中午。
就在蘇曼踩着縫紉機,“噠噠噠”地給蕭三妹做新裙子的時候。
原本虛掩的院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了。
緊接着,一群戴着紅袖箍的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爲首的那個,正是蘇婉。
她今天換了一身綠軍裝,扎着武裝帶,手裏還拿着個小本子,一臉的大義滅親。
“就是這一家!”
蘇婉指着蕭家的院子,聲音尖利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雞。
“革委會的同志們!我要舉報!”
“我堂姐蘇曼,那是嚴重的資本主義做派!”
“她不僅在黑市投機倒把,還在家裏搞享樂主義!你看他們家吃的喝的,那都是剝削來的!”
蘇曼手裏的動作一停,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透過窗戶,看着院子裏那群來者不善的人,還有蘇婉那張扭曲的臉。
這是文的不行,要來武的了?
還沒等她出去,正在院子裏劈柴的蕭北辰已經提着斧子站了起來。
那斧刃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他往門口一堵,就像是一尊門神。
“誰敢動我家一根草試試?”
蘇婉被蕭北辰那身煞氣嚇得退了一步,但想到身後跟着革委會的副主任,膽子又壯了。
“蕭北辰!你居然敢暴力抗法?”
蘇婉躲在那個副主任身後,叫囂着,“你這就是包庇壞分子!把你一塊抓起來!”
那個副主任是個地中海,背着手,一臉嚴肅地走上前。
“蕭同志,有人舉報你愛人蘇曼投機倒把,這可是重罪。”
“我們現在要例行搜查,請你配合。”
說着,他一揮手,身後的幾個紅袖箍就要往屋裏沖。
蘇曼把手裏的布料往縫紉機上一扔,順手抄起剪刀,推門走了出去。
“我看誰敢搜?”
她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群人,臉上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帶着一絲玩味的笑。
“蘇婉,你說我投機倒把,證據呢?”
蘇婉冷笑:“證據就在你屋裏!我都看見了!你昨天帶回來那麼多肉和布,哪來的票?”
“搜出來,你就等着去遊街吧!”
蘇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想搜我的家?
蘇婉啊蘇婉,你是不是忘了,我這屋裏,可不止有肉。
還有個通天的護身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