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剛喬念念說你參加了今年的靑荷杯舞蹈大賽?”
包廂裏三人落座不久,裴阮便抱着宋杳胳膊親昵問道。
宋杳點頭,“是。”
裴阮圓翹的眼睛輕揚,笑着道:“真巧,我媽媽是這次大賽的評委,我媽叫藍鳳君,要不我幫你引薦一下?”
詫異不經意爬上宋杳秀麗的眉,她聲音不自覺揚了兩分,“你媽媽是藍鳳君老師?”
從喬昱和喬念念見兄妹二人的反應上來看這兄妹二人背景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媽媽是藍鳳君。
裴阮:“你認識我媽媽?”
宋杳笑,“我們跳舞的沒人不認識藍老師,她是這個行業的標杆,是我的偶像。”
一杯茶不動聲色遞到宋杳面前,宋杳向欠身過來的男人道了聲,“謝謝。”
裴鶴簡:“是我該謝謝你,我這個妹妹不好教,難得她很喜歡你。”
他眉眼微垂,話說的客氣疏離。
宋杳淡笑,“您太氣了,能得到裴阮的喜歡是我的榮幸。”
“杳杳老師叫我阮阮就好,哥,我還沒說完呢,你不能打斷。”
裴阮不滿裴鶴簡打斷她跟宋杳的談話,熱烈看向宋杳繼續道:“哪天你到我家來吃飯,我介紹你們倆認識。”
裴阮是糖心工作室一開業就招過來的學生,看的出有些基礎,但不多。
宋杳怎麼也沒想到她是著名舞蹈藝術家藍鳳君的孩子。
“謝謝你的好意,我可不想還沒比賽就落個賄賂評委的罪名,我倒還沒什麼,對藍老師影響不好。”
“有什麼影響不好的,誰還沒有個得意門生?”
裴阮顯然不認同宋杳的話,她一向幫親不幫理,“是吧,哥?”
裴鶴簡安安靜靜坐在那裏,許是他故意收斂起身上凌厲光芒的緣故,倒生出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來,讓宋杳想起她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她有臉盲症,有的人見幾次都不能準確認出對方。
裴鶴簡是例外。
那晚暴雨如注,他手執一柄黑傘對她說:“別怕,我們撞了你,現在送你去醫院。”
她拒絕他的好意,轉身時他喊住她,將手中的傘舉過她頭頂,他說,“拿去吧,今晚的雨有些大。”
那晚是她的人生至暗時刻,大雨冰涼刺骨,唯一的一點暖意是他給的。
她忘了,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是曾給過她一抹溫暖的。
原來他也沒有外在看到的那麼冷。
許是他眸色過於深沉,看人的時候讓人總不經意想起一汪幽潭,便不自覺有些怕他。
實際這男人骨相十分優越,是望一眼便移不開眼的那種。
此刻他黑眸凝過來說:“我媽媽會很開心見到你,她喜歡人才。”
宋杳突然覺得這話也沒那麼違和了,甚至有些可信。
被誇人才宋杳還是很開心的,但被一雙深潭般的眸子盯着總歸有些不自在。
她移開眼看向裴阮,“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裴阮臉快湊到宋杳臉上了,“杳杳老師,你問。”
宋杳覺得她着實可愛,笑着道:“我有些不解作爲藍老師的女兒,你到我這裏來學舞蹈?”
裴阮:“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醫者不能自醫?”
宋杳垂額低笑,“倒也說得通。”
“老師。”
“嗯?”
“你真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
宋杳忍俊不禁,“你是不是對我個人太盲目崇拜?”
裴阮:“不是盲目崇拜,是真崇拜,老師沒人說過你長的像港星林青霞年輕的時候嗎?”
倒是有人說過。
“很像吧,哥?”
裴鶴簡目光在女人嘴角綻放的弧度裏晃神。
一聲很輕的“嗯”自他喉間發出。
宋杳突然很想笑,總覺得裴鶴簡像是被逼着出來賣藝。
逼他的人還是自家妹妹,他大概挺無奈吧?
宋杳看的出他對妹妹很寵,所以即使不願意也句句有回應。
好在這時進來的腳步聲緩解了裴鶴簡的尷尬。
裴阮向推門進來的一身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翻白眼,“你怎麼才來?等你吃飯我都餓死兩回了。”
陸明宇坐她身邊賠不是,“不能怪我,你得勸勸你哥,我這頭牛早晚累死在他手裏。”
見裴阮身邊坐着一個頂漂亮的女孩,他眸底微詫,“這位是?”
裴阮驕傲介紹:“這是我的舞蹈老師,杳杳老師。”
宋杳微笑打招呼,“你好,宋杳。”
宋杳?這名字莫名熟悉。
陸明宇腦中靈光炸閃,那天在裴鶴簡辦公室,藍星提起這個名字,話語間暗示她是喬昱的女朋友。
裴阮極討厭喬念念,對喬昱的女朋友看起來親熱無比?
舞蹈老師?舞蹈這兩個字眼也讓他覺得似乎有些東西就在腦海若隱若現,可就是想不起是什麼。
整個吃飯過程他多留意了這女人兩眼,她吃的少,性格隨和,阮阮對她過分親昵,比對自己甚至還親昵。
而裴鶴簡雖然依舊一副寡淡臉,但對兩個女孩說笑間的插科打諢並不反感,甚至還幾次微不可察扯了扯唇。
這女人有意思!
“杳杳老師,你坐我哥的車回去吧。”飯後,裴阮直接安排。
宋杳:“我開車來的。”
裴阮:“那我坐你的車去糖心,我晚上正好有舞蹈課。”
宋杳抬了抬手上的玫瑰金方形腕表,不確信問:“我們的課晚上六點開始,現在不到兩點,你確定去這麼早?”
裴阮:“沒事,我去陪你聊天。”
宋杳承認收獲這樣一個迷妹挺感動,抱歉道:“我等下三點有課,順便告訴你我晚上有事,不能上六點半的課,不過我會找其他老師替我。”
裴阮:“那我請假。”
宋杳:“啊?”
裴阮:“其他老師不是你,我不愛上。”
宋杳有些無奈,她看向裴鶴簡,希望家長這個時候來幹預下這任性孩子。
結果裴鶴簡一臉平靜袖手旁觀。
宋杳只得笑着道:“我剛想誇獎你,你就往後出溜?別的老師跟我教的一樣。”
裴阮思考一秒,“那好吧,我上,走吧,陪你在路上說說話。”
身後陸明宇哭笑不得,“阮阮,我呢?”
裴阮回頭不解,“你上班啊,還想幹什麼?”
陸明宇盯着宋杳的車屁股良久後回神,側頭問裴鶴簡,“這個叫宋杳的女人什麼來頭?你要不要查一下她是不是給阮阮下藥了,阮阮爲了她連我都不要了。”
“很好!”
裴鶴簡落下這句話徑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