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裴政霖連頭都沒抬一下,聲音冷淡道:“哪裏巧了?”
一家人出來吃飯,卻偏偏少了那個生病獨自去醫院的女人。
這男人是怎麼當人家丈夫的?
這話讓賀祈年扯出的笑容僵在嘴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就在這時,跟在他身後的賀思檸卻擠到桌前,面帶羞澀道:“裴大哥,你也在這吃飯啊!”
她不叫還好,這一叫倒讓裴政霖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變的有些沉。
眸間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厭惡。
眼見他不回話,妹妹有些尷尬,賀祈年面上也有些掛不住。
“裴營長,我妹妹同你打招呼了。”
聞聲,裴政霖這才抬眸睨了他一眼,“所以呢?”
賀祈年:“……我以爲你沒注意到,所以……”
裴政霖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刻回道:“你妹妹是間諜還是特務,我必須得注意?”
他這話實在算不上好聽,賀祈年更是被氣的面紅耳赤。
但礙於大學老師的身份,他還是盡量客氣道:“既然裴營長在和朋友吃飯,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說完便要拉着兒子去旁邊的空桌,見賀思檸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便眼神示意她別再說話。
四人在桌邊落座,賀思檸便不滿的瞥了自家哥哥一眼。
“哥,剛剛幹嘛不讓我和裴大哥說話啊!”
程秀芝也跟着道,“祈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思檸的心思,怎麼不幫幫?”
賀祈年皺着眉,“你們看不出來裴政霖沒那個意思嗎?何必上趕子去套近乎?”
“尤其是女孩別追着男人跑,掉價。”
這話賀思檸可不愛聽,“我怎麼就掉價了,我這叫勇敢追求屬於我的幸福!”
程秀芝繼續幫腔,“思檸說的沒錯,想要什麼就得想辦法爭取。”
“我瞧着這裴政霖就不錯,雖說已經三十,大了思檸好幾歲,但他這年紀就是營長了還是很厲害的!”
“要是有這樣的女婿,我以後回村了,兒子是大學老師,女婿是營長,誰敢不給我面子?”
程秀芝說的一臉得意,想到什麼後,又道:“對了祈年,裴政霖不是晚吟的表哥嗎?你讓她也想辦法幫着撮合撮合啊!”
說到這,賀思檸也趕緊央求,“是啊哥,你讓晚吟姐幫幫我嘛!”
賀祈年今天在裴政霖面前碰了兩回釘子,又被盛時蔚鬧着要離婚,這會就算出來了,心裏也煩的不行,哪有心思替她考慮這些。
“這事回頭再說。”
這邊,裴政霖幾人已經吃差不多了。
盡管小馬三人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他還是率先站了起來。
“我一會還有事。”
許征三人都知道裴政霖雖然現在還沒結婚,卻已經不是一個人過日子了。
“那我們今天就先散了吧!反正都在京城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聚。”
他這一說,小馬和小吳也站了起來,幾人結賬後,便一塊出了飯店。
小馬和小吳走後,許征便和裴政霖一塊上了吉普車。
剛坐好,許征便立馬說道:“政霖,你不對勁。”
裴政霖手扶方向盤,淡聲道:“怎麼?”
“你一直沒結婚,是不是心裏有人啊?”
“你沒結婚,也是心裏有人?”
聽着他的的反問,許征“嘖”了一聲。
“咱倆能一樣啊!我之前待的地方,別說女人,母猴子都見不到一個,我跟誰結?”
“倒是你一直在京城,身邊還能遇不到合適的姑娘?要我看,你就是心裏藏着人呢!”
這話,裴政霖沒回,腦子裏想到某人消瘦的身影,眉頭微微蹙了幾分。
他越不說話,許征就越是篤定自己猜測。
“要我說,你樣貌好,這年紀職位也不低,喜歡人家就主動一點。”
“難不成,你還真要守着恩恩,寡上一輩子?”
恩恩就是裴政霖的外甥女,自從妹妹妹夫因公犧牲後,就被送到她奶奶家那邊生活。
後來又因爲某些原因,被他領到回來撫養了。
今天他獨自出來,也是因爲恩恩奶奶想念她,將她接過去住兩天。
裴政霖這會要走,就是要去恩恩奶奶那邊接她回來。
許征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見裴政霖還是不說話,又好奇道:“哎,你說說看,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在哪工作,我幫着找熟人牽牽線?”
聽到這,裴政霖才側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又看向前方,淡淡道:“她結婚了,孩子五歲。”
許征一聽,下巴差點沒掉地上。
“什麼?結婚?孩子都那麼大了!”
“那你你你……你還不死心啊!”
裴政霖沒看都知道許征是怎樣的驚訝表情,可正因爲如此,他卻勾了嘴角。
慢條斯理的回了一句,“嗯,沒死心。”
卻也從未靠近過。
許征聽完,伸了脖子在昏暗的車內仔細瞧裴政霖的神情。
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以證明他是在開玩笑。
可惜,沒找到。
良久,他才擔憂道:“政霖,我剛調回來跟你搭檔幹教導員,你能別給我找事嗎?”
裴政霖不語,依舊勾着嘴角,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怕什麼?”
許征這會都快無語了。
“裴政霖,咱不鬧行嗎?”
“你也說了,人家已經結婚生子,你還不死心,你想幹嘛?”
“這世上好姑娘多着呢!你就往別處看看不行嗎?”
裴政霖就知道他要說這些,不過許征說許征的。
他心裏自有主張。
眼見他嘴角露着笑,卻一直不說話,許征又把心放回肚子裏。
“你小子肯定是逗我玩呢!”
裴政霖不解釋。
……
盛時蔚的東西不多,沒一會便收拾差不多了。
完事她便給自己煮了碗面。
她想把身體養好,首先就要在飲食上多注意。
眼下是沒辦法好好調理了,但至少三餐要保證。
她這邊剛把煮好的面撈上來,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一抬頭見是姚淑華,她還沒開口,就聽對方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那四個白眼狼呢?”
賀祈年一家對盛時蔚是什麼樣,別人不知道,同住一個大雜院的姚淑華卻清楚的很。
兩人相處幾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盛時蔚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淑華,我打算和他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