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深夜,黎春夏趁保鏢熟睡,偷偷溜出醫院,自行上山。
南山的夜色濃稠如墨,凜冽寒風刮在身上宛如刀片般,撕扯人心。
黎春夏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病號服,很快便發起高燒,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她幾乎將整座南山寺都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找到任何有用的證據。
最終,絕望地想要下山之際,卻發現纜車壞了!
黎春夏踉蹌着往南山寺走,大門卻被寺主緊緊合攏。
“開門!”
她跌坐在冰冷的石階上,不停敲打着房門。
“我想在寺廟借宿一宿,麻煩你們幫我開一下門。”
可無論她怎麼敲門,門內都無人回應。
黎春夏燒得迷糊起來,幹脆拿肩膀去撞門。
撞了不知道多少下,大門終於推開了一絲縫隙,一個小和尚露出半張臉,卻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黎施主,實在抱歉,今夜我們寺廟無法收留您。”
“您也知道,如今南山寺靠傅氏救濟,百分之八十的香火都是他們提供的,所以......”
小和尚嘆息一聲,憐憫地看着她:“黎施主,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管您是上來找什麼的,還是早些放棄您的念頭吧。”
“纜車那邊,您也不用過去了,已經被毀了。”
聽他說到這個地步,黎春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傅恃明爲了阻止她找到證據,不僅讓南山寺將她拒之門外,還毀了纜車!
深冬風凜,傅恃明爲了護住江子鶯,竟不怕她被活活凍死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嗎?
黎春夏無處可去,只好自己掙扎着,一步一踉蹌,往山下走。
可她身體本就沒有痊愈,強忍着劇痛,雙腳磨出了血泡,走了整整一夜,渾身溼了不知道多少遍,都沒能離開南山。
漆黑如墨的深山老林中,突然響起一聲狼嚎。
聞到她滿身的血腥味,幾頭野狼瘋了似的朝她奔來。
黎春夏終於失去所有力氣,癱軟倒地,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再醒來,黎春夏已經回到醫院。
是傅恃明突然出現,將她帶離了南山。
她身上多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傷痕,雙手胳膊更是被狼崽撕咬得沒剩下一塊好肉。
“還疼嗎?”一只溫柔的大手按住黎春夏的額頭,傅恃明神色難掩心疼。
黎春夏卻面無表情地將他的手拂開,嗓音冷淡至極:“我沒事。”
傅恃明心中不由升起一抹異樣。
可沒等他將那抹異樣捕捉到,手機鈴聲便短促地響了聲。
傅恃明只低頭看了一眼,便臉色 微變:“春夏,你先好好休息,我有點急事。”
“想吃什麼,發消息告訴我,回來我給你帶,好不好?”
黎春夏只想他快點離開,胡亂點了點頭。
卻將傅恃明心中的異樣和煩躁撫平。
剛剛果然是他的錯覺......黎春夏愛慘了他,怎麼可能離開?
傅恃明走得匆忙,再沒多想。
房門關上後,黎春夏立刻坐起來,找到手機。
一個小時前,黎父給她發來了兩本離婚證的照片。
她和傅恃明這段可悲的婚姻,終於結束了。
黎春夏一時間,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滋味。
但跟難過比起來,更多的是解脫。
從此以後,傅恃明和江子鶯是結婚還是生子,都與她再無幹系!
黎春夏回家拿到了兩本離婚證,又去傅家找搬家公司拉走了自己的所有東西。
將屬於傅恃明的那本離婚證留在臥室梳妝台上後,黎春夏隨手買了張飛往異國的機票,前往機場。
候機時,傅恃明發過來一條信息。
【怎麼不在醫院?】
【春夏,纜車的事情真的與江子鶯無關,你不會又去找證據了吧?】
黎春夏冷笑一聲,反手就將一段視頻發到了傅氏公司大群。
昏暗的會所燈光下,傅恃明搖晃着紅酒杯,臉上表情忽明忽暗。
“老傅就是忘不了江子鶯!”
“當年老傅娶黎春夏,不就是因爲咽不下那口氣?”
“你要是打算和黎春夏離婚的話,我追她,你沒意見吧?”
“你受得了她的暴脾氣?”
......
熟悉的對話,短短十分鍾內,傳遍整個傅氏大廈!
黎春夏在大群裏公開艾特傅恃明:【@好脾氣先生,我的暴脾氣這才哪到哪啊,你就受不了了?】
【還是你就喜歡江子鶯那種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