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並不做理會,對着身邊的陳媽媽使了個眼色。
秋荷便被人生拉硬拽,拖出院子。
雨露在陳氏的授意下,進屋給蕭靜姝磕頭,磕完頭,知趣的躲了出去。
她知道,夫人還有事情,跟四小姐交代。
“今晚的事情,母親已經讓人下了封口的命令,不會傳出去,安心做你的八皇子妃。”
得知今晚的事情,不會被外人知曉。
蕭靜姝擔憂到慘白的小臉,終於露出笑容,依靠着陳氏胳膊,撒嬌道:“母親,慣會嚇唬女兒……”
“哼,都是要嫁人的人,還跟母親撒嬌,明日,我就讓你祖母給你請嬤嬤,好好教你禮儀,以後是要嫁到皇家,莫要失了禮儀,知道嗎?”陳氏,扯開還準備順杆子爬的小女兒:“記住,嫁到皇家之後,更不能像今晚一樣沖動,差點壞了大事。”
陳氏又交代了一番小女兒,才帶着人離開。
離開之前,又敲打了雨露一番。
翌日上午。
陸明月心煩意亂,原來以爲侯府是仙府洞天 。
如今只覺得,如監牢一般。
回稟了嚴實,便帶着雲翠準備出去散心。
主仆二人,從言氏的院子出門,並沒有走正門,反而從後門出府。
後門離她想去的地方,更近一點,沒有必要爲了光明正大,還要多坐上半個時辰的馬車。
哪裏知道主仆剛出侯府大門,便看到,二少夫人身邊的丫鬟,鬼鬼祟祟,從側門離開。
換了灑掃小丫鬟的衣裙,珠釵也全都卸了。
“雲翠,派人去跟着。”明顯有鬼的事情,陸明月自然不會錯過。
方才,走到停放馬車的地方。
陸明月坐在馬車裏,聽着外面的喧囂。
混沌一樣的心情,才覺得真實。
“世子妃,前面有人攔着去路,要不要換條路?”
馬車剛走出巷子口,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陸明月掀開車簾,便看到一行穿着小廝衣服的侍衛。
正在對經過街道人,進行盤問。
“世子妃,這些是什麼人,好的膽子,居然當衆攔人盤查,真當他們是京兆府的衙差不成?”雲翠看着有百姓不配合,那群人拔刀就要行凶。
氣的眼睛通紅,又不可置信:“京兆府尹的人?怎麼不管管,還有王法嗎?”
從小在相府裏長大的雲翠,自然把衙差和皇權,看的比性命還大。
主子的命令,更是比天大。
哪裏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有衙差管不了的人。
“好了,我們繞路走,他們是三皇子府的人。”吩咐完車夫,陸明月放下車簾。
不再看外面的紛爭,但,她想要躲開,並不代表,有人不主動找事。
“前面的車子,停下!”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馬車後方傳來,伴隨着零碎的腳步聲。
幾息功夫,陸明月的馬車,再次被人逼停!
不等陸明月吩咐,雲翠第一時間掀開簾子自報家門:“我們這是武安侯府,世子妃的馬車!”
“你們是什麼人,當街截停世子妃的馬車,意欲何爲?”
雲翠擲地有聲,氣勢洶洶的話,把面前的兩人鎮住。
他們只是看,馬車形跡可疑,過來查看,沒有想到截停了貴人的車輛。
兩人面面相覷。
“既然是世子妃的馬車,爲何看到我們調頭離開?”緊跟過來的年輕管事,站在兩個高大的小廝面前。
看向馬車車廂,秀氣的臉上,滿是嘲諷:“我看,車廂裏,分明藏了歹人?不若,我等替武安侯世子妃,把壞人揪出來!”
見周圍百姓不明事理,對世子妃的指指點點,雲翠急聲辯解:“你胡說什麼,車廂裏,明明就我和世子妃兩個人!我看,你們才像是歹人!攔路搶劫的歹人!”
年輕管事,也不着急,含笑抱臂站在馬車前面,一副,你不給我檢查,今天就走不了。
陸明月,真的被謝雲漪身邊的丫鬟,氣笑了。
當日,她大婚,就是這個丫鬟,跟着內侍一起,過來給她送賀禮。
她,如今都能記起,這個小丫鬟的傲慢的嘴臉。
之後,每次宴會上遇上,更像是看什麼髒的臭的一樣的眼神,頻繁掃視在她身上。
“呵……十月,把人給我扔到一邊去!”
十月,是今天早上言氏,剛給她的暗衛,爲的就是再遇上蕭靜姝的事情。
她院子的丫鬟婆子,連蕭靜姝和幾個小丫鬟,都收拾不了。
院門被人闖了,屋子被人砸了。
別說她陸明月的面子,就是言氏這個侯夫人的臉面,都被人踩在腳下。
更何況,還有法慧寺的事情。
這才一早,就把人送過來了。
今早正好,陪着她出門,可巧了,真碰上事情了,還是對上謝雲漪身邊的狗。
“是,世子妃!”
隨着陸明月的話音落下,一個身着青色衣衫的小小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年輕管事,清秀臉上閃過震驚,她,沒有想到陸明月身邊,有暗衛。
“你……”
十月,根本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一個飛腳,把人踹翻在地。
陸明月和雲翠,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震驚。
尤其,陸明月,以前只是在電視劇中,聽說過,暗衛的厲害,如今眼見爲實。
更爲震撼,小小的人,鵝蛋臉,好似人畜無害,其實是出手狠辣的小女子。
五人,團團把十月圍住。
十月,輕輕一腳,踹翻一個精壯侍衛。
雖然穿着小廝的衣服,哪裏有小廝,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常年訓練的結果。
年輕的管事,見帶的人,被十月打到無法還手,默默往人群外面退了又退。
看熱鬧的百姓,瞬間把剛才的事情忘掉,驚訝道:“武安侯府,不愧是武將之家,隨便一個小丫鬟,都這麼厲害!”
“你們五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丫鬟,算什麼本事!”
“是啊,五個男子,要搜人家世子妃的馬車,無法無天,趕緊去報官,抓他們。”
“勝之不武,你們是哪家的奴才,大清早在這裏打家劫舍?”
“聽剛才那個管事的口氣,不小,想來也是官宦之家。”
“武安侯剛戰死沙場,你們就欺負他的家眷,還有王法嗎?”
雲翠站在人群裏,替自家主子叫屈。
不過,效果不錯,看到圓滿完成任務,上了馬車。
半刻鍾的功夫,原本在街道上,凶神惡煞的一行人,被十月撂倒在地。
“走吧,十月,父親撒血邊疆,母親憂思成疾,想不到我就是出門給母親抓藥,惹出那麼多事情,都是我的不是,”陸明月柔聲說道。
沉默片刻,喃喃自語道:“夫君也昏迷不醒,家中沒有男嗣撐起門楣,早知道,我就不出門讓人欺辱了……”
京兆府尹,聽到下屬回稟,快馬加鞭到這裏。
聽到這番話,差點暈倒在地。
功臣家眷,替侯夫人抓藥,當街被人羞辱,京兆府尹,總感覺頭頂上的烏紗帽,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