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雅致的餐廳包間內,沈茉和兩個最親的小姐妹聚到了一塊。
許優悠舉着香檳酒興奮尖叫: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裏,是爲了慶祝我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茉茉——終於死了老公!”
沈茉和顧顏坐在一旁,笑得險些栽下桌。
沈茉嘆氣:“哎,早知道陸庭死這麼快,還不給我留錢,之前就省着點花了……”
她之前也是被陸庭寵得過頭,一個月五百萬零花錢,次次都會花光。
反正陸庭就是個毫無怨言的提款機,她只要說一聲,他就會立刻往她卡裏打錢。
誰能想到,她才在金主身邊待了一年,金主就英年早逝了。
“那你現在怎麼辦?”顧顏問道,“要不來我家住?”
問完,她又立刻搖搖頭。
“哎,不行,我爸媽……”
沈茉知道她何出此言,她爸媽管得特別嚴,大概率不會同意。
她拍了拍顧顏的手臂,示意她放寬心。
“沒事,我先不搬走,繼續住陸宅。”
“什麼?”許優悠瞪大了眼。
“陸庭那倆兒子,特別是陸衍,能容得下你?”
沈茉解釋道:“陸庭葬禮那天,他跟我說,他爹讓他繼續養我。”
兩人:“啊???”
許優悠:“你信他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顧顏則發現了華點:“寫在遺囑條文裏了嗎?”
沈茉撓撓頭:“那倒是沒有,我沒看見。”
顧顏狐疑道:“那就算陸庭真這麼交代了,陸衍也沒必要照做吧?”
沈茉苦惱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幾天想的我頭都大了。”
許優悠手一揮:“算了甭管了,有錢花就行,沒錢了姐姐我也能養你!”
“今天的正題都還沒開始呢。”
她拿來手機,遞給沈茉:“茉茉你先來,慶祝單身怎麼能不點模子?”
沈茉早就好奇很久了,只是礙於陸庭,這一年來只能老老實實。
指尖在一群年輕男人的照片中劃過,落在其中一個長相周正的:
“這個長挺好,就要他了。”
三人各自挑了心儀的,片刻後,照片中的男人出現在包間內。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眉眼含笑,動起來比照片上還好看。
沈茉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光潔,沒有厚重的粉,可見底子不錯。
“叫什麼名字?新來的?”
男人捉住她的指尖,放到嘴邊輕吻。
瀲灩的眼眸一瞬不眨地注視着她。
“是,剛來,我叫棠竹。”
“姐姐要是喜歡,以後還點我。”
雖然他看上去比沈茉要略大一點,但按規矩就是要對金主喊姐姐。
沈茉“嗯”了一聲,瞥了眼對面沙發,許優悠已經在其中一個熱吻上了。
棠竹低低地問:“姐姐也想親一個嗎?”
沈茉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不親。”
“你給我跳支舞,露腹肌的那種。”
“會不會?”
聽見她說不要親,棠竹眼裏似乎閃過一分低落。
但他是來服務的,瞬間便收了情緒,站起身來。
“會,這就給姐姐跳一支。”
男人站着時身形修長,清淡安靜,跳起舞來卻反差感極強。
狂野帶勁,收放自如。
腰胯帶動身體,上衣掀起一半,露出溝壑分明的小腹。
他始終盯着她的眼睛,眸底燒着滾燙的火。
頂胯時動作幅度很大,卻絲毫不會讓面前沙發上坐着的沈茉感覺到冒犯。
一舞結束,顧顏沖這邊尖叫。
“帶感哦!”
棠竹沒有坐回原位,而是順勢一滑,在她面前雙膝跪地。
他捧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沈茉感覺手心熱熱的,整個人都熱熱的。
“喜歡嗎,姐姐?”
沈茉摸了一把他的臉,眼睛彎了彎。
“嗯,不錯。”
棠竹微微一愣,白皙臉上泛起紅暈。
“姐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
沈茉毫不意外:“那是自然。怎麼,你也覺得?”
“覺得。”棠竹彎下身,捧起她的一只腳踝。
“我可以吻這裏嗎?”
沈茉沒說行不行:“幫我把鞋脫了。”
棠竹眼前一亮,立刻照做了。
下一秒,胸膛上便落了一只小腳。
棠竹呼吸一重。
在她天真又惡劣的眼神裏……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棠竹後來又跪着喂她喝了幾杯香檳,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沙發上的手機屏亮了幾次,他才提醒她道:
“姐姐,有人一直在打你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急事。”
沈茉撈過手機,看也沒看,就劃下了接聽鍵。
“喂?”
一屋子熱鬧曖昧的聲響,立刻被對面人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聲線低沉,似乎是壓抑着情緒。
“沈茉。”
“你在哪?”
沈茉脫口而出:“你誰啊?”
看了眼手機屏幕,哦,陸衍。
等會,陸衍?
“你說我是誰?”陸衍冷聲道,“地址。”
沈茉不敢惹新晉的這位冷面提款機,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
她掛斷電話,對着身旁的棠竹說道:
“今天就到這,你回去吧。”
“剩下的就當給你的小費。”
棠竹眼裏閃過濃濃的遺憾。
遺憾她沒再多玩他一會兒。
卻也只能乖順地道謝,離開。
這地方叫忘憂鄉,對外宣稱是私廚,菜品昂貴,裝潢也高端雅致。
她不常來,走廊又七拐八拐的,導致她認不得路。
正不知道走到了什麼犄角旮旯,便迎面撞進一個人的懷裏。
香根草凜冽好聞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
她腳步一踉蹌,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長臂一伸,將她扛在了肩上。
一陣天旋地轉。
她驚慌失措:“咳咳,你誰啊,放我下來!”
男人聲音裏淬了寒霜:
“沈茉,你再亂動試試。”
聽見剛才還在電話裏響起過的聲音,沈茉兩條亂蹬的小腿頓時消停了。
她任由陸衍把她扛着往外走,幾步路之後,還是沒忍住開口道:
“陸衍,你別這樣弄我,我想吐。”
她剛雖然喝得不多,但胃也處於飽脹的狀態。
這個姿勢,她的小腹完全硌在他堅硬的肩胛骨上。
走一步顛一步,顛得她快要把胃裏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你把我放下來,或者換個姿勢行不行?”
陸衍冷笑一聲,沒理會她的要求。
“事真多,想吐就吐。”
他把她一路扛出店門,往外面停車場走去。
沈茉越來越受不了,只得捶着他的肩膀求饒。
“求你了,放我下來,好難受。”
“我要死了……”
大概是她聲音裏帶了些痛苦,不似作僞,陸衍總算停住了腳步。
他單手托住她的臀,讓她坐在他手臂上。
伴隨着不耐煩的訓斥:“嬌氣。”
這樣被抱着,她終於不再想吐,老老實實地被他放進車後座。
汽車發動,沈茉伸手去碰旁邊的車門,手臂被陸衍截住。
“亂動什麼?”
沈茉委屈地辯解:“我要開窗。”
陸衍冷冷道:“開了空調,還開什麼窗?”
車子經過停車場前的減速帶,搖晃了下,沈茉身體一歪,手撐在了他大腿上。
陸衍呼吸一頓。
“我暈車你不知道嗎?”
沈茉喝了酒,膽子比起平日裏大些,話音裏帶着明顯的委屈。
“車裏好臭,臭死我了。”
陸衍:“……”
他怎麼會知道?
再說他車裏也沒什麼味道,頂多就是車座皮革散發出的自然氣味。
不過她這麼一說,他的確想起上次坐在陸庭車裏,聞見車內縈繞着淡淡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