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腳踩在牆頭,蹲下身子觀察四周。
這兒是伯府最偏僻的院子,平日裏無人過來。
眼下靜悄悄的,只聞蟲鳴聲。
茯苓壓低聲音:“小姐,如何?”
沈妍:“安全,你上來……”
她的目光,猝不及防與一道銳利的目光相撞。
四目相對,兩人皆愣住了。
三日的相處,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沈妍若是還認不出楚珩,那簡直是蠢到家了。
等等,楚珩怎麼蘇醒了?
還會出現在伯府?
她滿頭疑惑。
但不得不說,蘇醒後的楚珩,和昏迷的他相比,添了威嚴矜貴的氣勢,愈發耀眼不可直視。
她在打量楚珩的皮囊時,楚珩也在打量她。
少女的雪膚,在月光下泛着瑩瑩柔光。
似九天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那一雙瀲灩明眸,一錯不錯地看着他,如月夜下山澗蜿蜒的小溪,能撫平一切煩躁和傷痛。
牆下,茯苓見沈妍一動不動,忍不住詢問:“小姐,可是出什麼事了?”
沈妍收回視線。
她想留在定安侯府,那麼人設必定不能倒。
侯府主母端莊大氣,怎麼能做出翻牆頭這般粗魯的事?
她掩耳盜鈴似地踩着梯子爬了下去。
茯苓:“小姐怎麼下來了?”
沈妍面色平靜,“沒什麼,離後半夜還有幾個時辰,再等等。”
茯苓愈發不解:“要等到什麼時候?”
沈妍:自然是等到楚珩離開。
見茯苓一臉焦急,她安慰道:“我心裏有數的,咱們再等一個時辰。”
雖然不知楚珩來伯府做什麼,但肯定待不了一個時辰。
等楚珩離開,她便翻牆離開伯府,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一個月後,若肚子有好消息,那麼皆大歡喜。
若是沒有,她再另想法子接近楚珩。
總之,她八抬大轎進的定安侯府,定安侯主母一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才不會讓給別人。
她走回房裏歇息。
院子外,青山拍掉了停在手臂上的蟲子,忍不住詢問:“侯爺,咱們還要在這裏站多久?夫人看到您卻裝作沒看到,肯定是戀家,不想和您回侯府。”
楚珩朝他飛去一個眼刀,“多嘴。”
青山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是屬下多嘴了,您才蘇醒,還是不要太過勞累了,趕緊回侯府歇息吧。”
不用青山提醒,楚珩都感覺到了一陣力不從心。
戀家嗎?
他茫然若失地收回視線,轉身欲離開。
然而走了幾步,他驀地停下,“不對,伯府若是待她好,我和她頭一次見面,爲何她是在莊子上。她就算戀家,戀的絕對不是這個家。”
他猛地轉身,往偏院走去。
青山趕緊跟上。
走到偏院門口,目光觸及門上那一把碩大的鎖,楚珩眉眼一沉,後退幾步,運動輕功跳上了牆頭,直接跳進了院子中。
茯苓先看到院中的兩道人影,迅速跑了出來,“哪裏來的登徒子!咦?青山?你你你該不會是侯爺吧?”
茯苓大爲震驚地盯着楚珩,腦子木木的,直接石化了。
青山很是無語,這丫頭好笨哦。
他走上前,抓住茯苓的袖子往一旁拖拽,給侯爺讓出了路。
茯苓回過神來,掙扎起來,“你拉我做什麼?我還要進去告訴小姐,侯爺醒了的好消息。”
青山忍無可忍,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笨啊,侯爺就在此處,何須旁人告訴夫人?”
茯苓抱住腦袋,訥訥地道:“好像也是。”
楚珩理了理袖口,大步走進了房中。
才跨過門檻,伴隨着一陣馨香,一嬌小的人兒撲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