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飛的話,張明宇的心裏,宛如壓了千斤的石頭一般難受。
前途未卜。
妻子出軌。
朋友被殺。
究竟該怎麼辦?
難道,自己要拎着刀,找到何氏兄弟,跟他們拼命嗎?
如果前任縣委書記薛剛還在,自己把這事兒跟薛剛說,或許還能討還個公道。
畢竟,自己的父親,是薛剛的老師。
而薛剛對待自己,也格外器重。
可是現在的自己,在縣委辦,連他媽一只狗都不如,找誰去說理,誰又能給自己做主呀!
看李飛一直盯着自己,張明宇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大飛哥,你放心。”張明宇雙目銳利如刀,“我一定會替老牛,討還一個公道的!”
說着,他抓起筷子,一掰兩段,“否則,我誓不爲人!”
該怎麼爲牛大力報仇,他還沒有想好。
但此時此刻,態度必須拿出來才行,否則,就真的寒了大飛的心,那就太對不起兄弟們了。
李飛聞聽此言,表情真摯地說道,“兄弟,你想怎麼做,我聽你的安排,不,我們兄弟幾個,全聽你的安排!”
“只要能給老牛報仇!”
說着,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等我的消息!”張明宇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不敢在跟李飛繼續待下去了,因爲再多待一會兒,被李飛激憤的情緒帶動的,會令他去理智。
出了門,張明宇上了車,點燃了一支煙。
老牛的死,雖然事大,但是絕不能輕率行事,必須周密謀劃,再找來足以倚靠的靠山爲自己撐腰,才敢跟這群地痞流氓鬥一鬥。
而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是搞清楚蘇娜這個賤貨出軌的問題。
雖然,李飛的話百分之百可信,但是卻不能因爲他的一面之詞,和那張照片,就當成蘇娜出軌的證據。
捉奸,得在床!
狠狠地嘬了一口煙,張明宇忽然想起來,上周末早上,蘇娜離開家的時候,曾經說過,她要跟米佳和麥露兩個人一起短途遊的。
自己是不是可以,從米佳和麥露的身上,找出一點線索來呢?
略一猶豫,他直接啓動了汽車,直奔麥露的門店而去。
蘇娜,有兩個好閨蜜,一個叫米佳,這個米佳是個風流人物,整天遊走於老老少少各色男人中間,長袖善舞,撈錢無數,屬於典型的三觀崩塌的不良女。
張明宇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甚至,偶爾的幾次見面,他都不敢用正眼看她。
那一雙眼睛,宛如桃花潭水一般,與之對視一眼,便掉入深千尺的深淵之中,不能自拔。
另一個好閨蜜,就是麥露了。
麥露倒是個安安穩穩的姑娘,二十六七歲依舊單身一人。
她在瑤山這個小縣城裏,經營着一家名字叫做麥田守望者的花店。
長得幹幹巴巴的,身材甚是貧瘠,但好在爲人樸實,屬於能夠吃苦耐勞型的。
一個拜金女,一個風流女,一個勤勞女,張明宇也時常納悶,這三個性格迥異的女人,究竟是怎麼湊到一起,成爲好朋友的。
驅車到了麥田守望者,張明宇從車上下來,徑直來到花店,此時的麥露,依舊在忙碌着,她動作迅速地,手拿着剪刀,將一大捆白色的花,剪斷枝丫,剪掉葉子。
“忙着呢。”張明宇進了門。
麥露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即回了一句,“這不是大領導嘛,來我店裏買花?”
“我不來買花。”張明宇抽了抽鼻子,“想問你點事兒。”
“說。”麥露依舊專心致志地,忙着手頭上的活兒。
“你上個周末,在店裏嗎?”張明宇問道。
麥露手上的動作,略一停頓,然後繼續幹活。
張明宇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暗想,搞什麼呀,我的話沒有聽清楚?
“麥露,你上一周見到蘇娜了嗎?”張明宇換了一種問法。
“哎呀,不知道。”麥露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隨即說道,“你數一數裏屋究竟扎了多少花籃,快!”
張明宇一怔,隨即才意識到,她修剪的這些花朵,竟然是用來扎葬禮上的花籃的。
轉身進了裏屋,張明宇數了數之後,隨即說道,“二十八個。”
“大帥哥,你能不能幫我送趟貨呀。”麥露問道,“我給你提一百塊錢。”
讓我去送貨,有沒有搞錯呀!
張明宇心中暗想,這如果遇到熟人啥的,還不被人笑話死?
“不方便,我送不了。”張明宇說道。
“那。”麥露朝着電腦努了努下巴,“你能幫我在電腦上,打印二十八對兒挽聯嗎?”
二十八對兒挽聯!
這尼瑪幫她打印完了挽聯,得半個小時過去了吧!
“我還有事兒呢,得走。”張明宇說道。
“哦,有事兒呀,那你去忙吧。”麥露瞥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手裏的花上,“我就不送你了。”
我靠!
這就把我轟出去了嗎?
張明宇眨巴了幾下眼睛,悻悻地轉身離去。
“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事兒來着?”麥露忽然問道。
“我……。”張明宇晃了晃眼珠,“我沒事兒。”
“慢走,改天你和蘇娜請我吃飯哦。”麥露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張明宇點了點頭,邁步離開了花店。
上了車,他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麥露這個幹幹巴巴的女人,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機!
我竟然被她涮了一把!
而麥露把手裏的鮮花放在桌子上,抓起了手機,快速找到蘇娜的號碼。
在即將摁下撥通鍵的那一刻,她猶豫了。
略一停頓,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有些事情,自己還沒有到自己推波助瀾的時候,不如靜觀其變!
這個傻子,事情發生了這麼久,才察覺出來不對勁兒呢。
張明宇啊張明宇,白瞎你長得這麼帥。
不過,當了王八,你也得忍!
挑了挑眉毛,她走到電腦前,噼裏啪啦地打起了字。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汽車停在了店門口,緊接着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年齡四十歲左右,長方臉,小眼睛,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
他身材管理的很好,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夾克。
“忙着呢。”男人說道。
麥露轉過頭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何山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