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神通的力量如同冰冷的溪流,在高頑殘破的軀體內緩緩循環、交融。
胸口那幾乎要了他命的鈍痛,肋骨斷裂處的刺痛,以及身上無數淤傷帶來的酸脹感,正在以一種非人的速度消退。
內裏斷裂的經絡、受損的內髒,被一股溫和卻堅定的力量滋養、修復。
除了體表一些最深的傷口還結着暗紅的血痂。
高頑的內傷,竟已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好了七七八八。
“地煞神通,奪天地造化……”
高頑聲音沙啞。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撲棱棱的聲響。
一只體型碩大的烏鴉穿過鐵欄,精準地將一個油紙包丟在他面前。
打開是五個已經冷透,卻依舊散發着肉香的包子,來自軋鋼廠食堂後廚。
此刻剛剛與裏副廠長深入交流完畢,準備下班回家的劉嵐看着自己偷偷藏在角落,卻不翼而飛的包子面色難看。
冰冷的油脂和面皮在口腔裏混合,爲高頑迅速恢復的身體提供着必要的能量。
摸了摸穿越以來第一次填飽的肚子,高頑開始嚐試運用第二個神通。
只見伴隨着高頑的意念,身旁不足三米處的空氣如同水波般一陣扭曲。
一個與高頑此刻形象一模一樣的身影,悄然浮現。
一樣的破爛衣衫,一樣的滿身血痂,一樣的冰冷眼神。
甚至就連呼吸的頻率,都完全一致。
仿佛是他延伸出去的一個器官。
分身維持了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便開始微微閃爍,形體變得不穩定,最終啵的一聲,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氣中。
“以自己現在的精力,能在三米範圍進行召喚,最多可以維持一個小時……”
高頑默默計算。
是的,神通的運用並不是無限的,就算是調禽,以高頑現在的精力最多只能控制40只鳥類。
而且在這種極限狀態下,他的腦子會越來越痛。
理想狀態其實是30只,也不知道隨着神通越來越多,這個限制會不會增加。
高頑意識轉向窗外夜空。
三十雙猩紅或漆黑的鳥類眼睛,成了他俯瞰大地的監視器。
麻雀、烏鴉、夜梟……它們無聲地滑過四九城的夜空,將下方的景象實時傳遞回來。
大部分的視野集中在南鑼鼓巷九十五號。
其餘零散的幾只分散在裏李副廠長,楊廠長,街道辦王主任,派出所老張幾人周圍。
這些其實都是小嘍囉,高頑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爲何而死的。
他要在這些人身上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然後抄家滅族一個不留!
夜色已深。
院裏大部分窗戶都暗了下去,只有零星幾家還亮着昏黃的燈火。
易中海家窗口映出他踱步的身影,似乎在爲什麼事焦躁。
賈家隱約傳來賈張氏壓抑的咒罵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
劉海中家則響着他訓斥兒子的、故作威嚴的聲音。
高頑在等待。
分身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而光是從看守所到四合院就要半個多小時。
高頑在等待一個落單的獵物。
功夫不負有心人。
當一只麻雀的視野掠過四合院前院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貼着牆根,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四合院後門。
是許大茂!
他穿着一身勉強算體面的藍色工人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
臉上帶着一種混合着興奮與貪婪的笑容,一只手不時按按胸口那裏鼓鼓囊囊的內搭,顯然那裏裝着剛剛分到手的橫財。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腳步朝着與八大胡同的方向走去。
好!很好剛拿了自己的錢就迫不及待的要來一發!
許大茂!
這個在瓜分高家家產時,沖在最前面搶奪桌椅的強盜!
這個靠着溜須拍馬、背後捅刀子小人得志的放映員!
今夜,就拿你開刀!
瞬間,高頑行動起來。
他本體依舊穩坐牢房。
但一牆之隔的看守所高牆之外空氣一陣波動,高頑的分身憑空出現!
分身感受了一下四周寒冷的夜風,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兩個神通的激活讓自己傷勢痊愈的同時體質稍微加強了一些。
打不過特種兵,但對付尋常地痞流氓還是沒有問題的。
高頑貼着冰冷粗糙的牆壁,如同幽靈般融入更深的陰影裏。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近十只飛鳥在他的指令下,無聲地匯聚起來。
它們沒有發出任何叫聲,分成數股,盤旋在許大茂前進路線的上空。
烏鴉負責高空監視,麻雀負責低空偵查,夜梟則利用出色的夜視力,盯死每一個巷口的轉角。
確保高頑在動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打擾。
一張由飛鳥構成的天羅地網,悄然張開。
許大茂對此一無所知。
他嘴裏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心裏盤算着待會兒去找哪個相好的。
兜裏的幾十塊錢能讓他快活甚至兩個月,甚至還能事實兩個人,三個人,甚至四個人。
“高家那小絕戶,死得好啊……嘿嘿,給爺送錢花……”
許大茂低聲嘟囔着,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當他走到一條兩側牆壁高聳、地面坑窪不平的巷子中段時。
唳!
空中,一只領頭的烏鴉發出了短促而尖銳的啼叫!
埋伏在巷子另一端陰影裏的高頑,眼中血光一閃!
如同捕食的獵豹,猛地從陰影中竄出!
高頑提着一根順來的木棍,還貼心的在爛泥裏戳了幾下。
許大茂正做着美夢,忽然聽到背後風聲驟起!
他下意識地回頭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
只見一個渾身污垢如同惡鬼的身影,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撲來!
月光下的那張凶狠的臉,分明是應該被關在看守所裏等死的高頑!!
“你!你!你!高頑你敢!你居然敢越獄!”
前兩天高頑廢掉傻柱子孫根的驚悚場景猶在眼前。
那天的毆打他可是幫了忙的。
極致的恐懼瞬間攫住了許大茂的心髒,讓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轉身就想跑。
但,太晚了!
此時的高頑已經欺近他身後,手中木棍帶着風聲,精準狠辣地砸向許大茂的膝彎!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啊!!!"
許大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劇痛讓他瞬間涕淚橫流。
他還想掙扎着爬起,高頑的第二棍已經到來!
這一棍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後頸上!
"呃......"
許大茂眼前一黑,再次摔倒在地差點昏死過去。
"高...高兄弟...饒命啊!"
許大茂涕淚橫流,說話都帶着顫音。
"我...我是一時糊塗啊!都是易中海,都是他指使的!"
高頑面無表情地走近,手中的木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錢...錢我都還你!"
許大茂慌忙從內兜掏出那疊鈔票,雙手顫抖地遞過來。
"都在這裏,一分沒少!我...我還可以幫你作證,揭發易中海他們!"
見高頑依舊沉默,許大茂徹底慌了神,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開始扇自己巴掌。
"高兄弟,我許大茂不是人!我就是個畜生!你大人有大量,饒我這條狗命吧!我保證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高頑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當牛做馬?你也配?"
話音未落,木棍帶着風聲再次狠狠砸在許大茂的膝彎!
"咔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響起。
"啊!!!"
許大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癱倒在地,兩條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
劇痛讓他面目扭曲,卻還在拼命求饒:
"饒命...饒命啊!我家裏還有老母親要養...我...我可以把放映員的工作讓給你...我..."
高頑一腳踩在他的左邊傷腿上,用力碾了碾。
"啊!!!"
又是一陣慘叫,許大茂疼得渾身抽搐。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跟着他們污蔑你...我不該搶你家的東西..."
"還有呢?"高頑的聲音依舊冰冷。
"我...我不該看着傻柱打你...我不該在旁邊叫好..."
許大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該死!我不是人!"
高頑彎下腰,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鈔票。
"這是我高家的錢,你也配碰?"
許大茂見錢被拿走反而像是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
"是是是!這都是您高家的錢!我...我這就滾,再也不出現在您面前..."
許大茂拖着兩條斷腿掙扎着想爬走,卻被高頑一腳踩住了褲襠。
"等等。"
高頑的聲音讓許大茂渾身一僵。
"你剛才說,你該死?"
許大茂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我...我..."
"那我就成全你。"
高頑的腳對着許大茂的兩腿之間猛地發力,狠狠踩了下去!
"噗嗤!"
伴隨着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許大茂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他整個人像離水的魚一樣劇烈抽搐,雙眼翻白,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流出。
高頑的腳還在用力碾壓,仿佛要將那團爛肉徹底碾碎。
許大茂的慘叫聲漸漸微弱,最終化作斷斷續續的嗚咽。
“讓你惦記我家的房子!”
“讓你害我妹妹!”
“讓你捅婁子!”
“讓你搶玩家的錢!”
高頑每說一句,腳下就加重一分力道。許大茂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發出瀕死般的嗬嗬聲。
最後,高頑抬起腳,手中木根往許大茂褲襠一個上挑。
裹着淤泥的木根尖端劃開許大茂染血的褲子,將兩個雞胗連帶着大片皮肉挑飛而起。
落在一旁的臭水溝裏。
"留着你的狗命,回去告訴院裏那些禽獸。"
"我高頑,回來要他們的命了。"
說完,高頑轉身融入夜色,留下許大茂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冰冷的巷子裏,偶爾抽搐一下,證明他還活着。
今夜,注定有人要睡不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