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那些宮人的心徹底死了,跪在地上的身子發軟,大氣不敢出,連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淑妃眼底起了冷意,不僅如此,她望向姬嫵的目光中還隱含探究。
雖然很快恢復,但這回看着她的姬嫵可沒有錯過。
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姑母這副表情。
姬嫵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仍是天真無邪的望着她。
末了,親昵靠過去,主動挽起淑妃手,親親熱熱道,“但是我知道,姑母是全天下最最疼愛我的人,肯定是擔心我一個人待着多有不便,這才讓她們留下的。”
淑妃眼神再次柔和,笑着拍拍她手,“你呀,知道姑母一片心就好。”
“阿嫵知道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淑妃才離開。
至於原先那些伺候的人,早就已經退下去了,此時偌大的屋子裏只有姬嫵一個人,她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了下來。
抬頭看向窗外,可惜,今天沒有月亮,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夜,姬嫵難得沒有做夢,睡了個好覺。
“吱呀。”
門被人輕輕推開。
“姑娘醒了?”
姬嫵偏頭看過去,進來伺候的宮人是個臉生的。
看向她後面跟着的那些人,全都是生面孔。
“姑娘現在可要起了?”
姬嫵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五公主可是來過?”
今早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蕭嫣然的聲音。
“五公主許久不見您想得很,昨夜就來過兩回,今早又來了一回。”宮人輕聲道。
姬嫵輕輕“嗯”了聲。
還沒等姬嫵再問,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表姐。”
人還沒到,蕭嫣然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表姐,你可算醒了。”
蕭嫣然笑着快步進屋,緊挨着姬嫵坐,“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睡,我都找你三四回了,回回來宮人都說你在睡。”
“要不是知道你真的在睡,我差點都要以爲你是不想見我了呢。”
兩人關系一向好,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規矩。
姬嫵抬起自己包着紗布的手,“我哪裏會不想見你,只是我難受的很,風寒沒好不說,還手疼腳疼的。”
“表姐風寒還沒好?”
蕭嫣然拉着姬嫵的手默默鬆開了些,神情也有一瞬間的微妙。
姬嫵只當做沒看到,故意重重咳嗽了兩聲。
果然,方才還親熱待她的表妹,立馬就不動聲色的坐遠了些。
姬嫵看着她的動作,心微微刺了一下,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她風寒的確未愈,但早已過了最嚴重的時候,經過這近一個月的調養,已經好得差不多,只偶爾會咳嗽兩聲。
可現在蕭嫣然做出來的動作,卻仿佛她是得了什麼重病一樣,避之不及。
這與以前兩人交好時她待自己的模樣簡直大不相同。
原本她心裏對那個夢就是半信半疑的,現在卻不由得又多信了些。
或許,那夢,都是真的。
姬嫵臉上笑意漸漸落了下來。
蕭嫣然見她臉冷了幾分,立馬意識到不妥,尷尬的笑着解釋,“表姐,我沒有那個意思,你風寒久久未愈,我比誰都擔心。”
蕭嫣然一邊說着一邊看她,試探的又一點點伸手拉住姬嫵手,輕輕晃了兩下,撒着嬌道,“表姐,你知道的,我最喜歡你了。”
“你就不要跟我一般計較好不好?”
姬嫵低頭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手,好巧不巧,她抓的地方正好是自己昨天被石子蹭破皮的地方。
此時厚厚包扎着,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