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行色匆匆,準備趕着去公主府,見一見陶然然,順便將父皇的意思傳達下去。
剛準備上馬車,沈卿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太子殿下,您是要去公主府嗎?正巧,我們同路,不介意的話,您捎我一程。”
“沈卿言,你不去辦案,去公主府幹嘛?”太子面露疑惑,“唉唉唉,孤還沒同意呢!你怎麼就上去了?”
太子看着坐在對面的沈卿言,一陣鬱悶。
這人臉皮一如既往的厚。
公主府,膳廳。
陶惜玉盯着手裏的米粥,食不知味。
她還在想,昨夜到底是誰把癩蛤蟆放在她床上?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
她抬眼看着陶然然,質問道:“姐姐,癩蛤蟆是你放的嗎?”
傻子才會承認。
陶然然眨了眨眼,一臉的迷茫。
“什麼癩蛤蟆?那玩意麻麻賴賴的,全是疙瘩,醜不拉幾的東西,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話說,妹妹爲什麼忽然提起癩蛤蟆?難不成妹妹口味獨特,就喜歡跟癩蛤蟆一起玩?一起睡?”
陶惜玉頓時氣急敗壞:“你......你才喜歡癩蛤蟆,肯定是你幹的,除了你,沒別人。”
陶然然指着旁邊的人:“萬姨娘和爹不是人嗎?還有滿屋子的仆人,不是人難道是阿飄啊?”
陶惜玉見說不過她,頓時換了一副面孔,裝出柔軟可憐的樣子。
“姐姐,你若有不順心的事,盡管提出來,何必要捉弄妹妹呢!”
“也罷,只要能讓姐姐開心,妹妹委屈一點也是值得的。”
“誰叫姐姐是郡主呢!妹妹願意爲姐姐取樂。”
我靠。
好濃的綠茶味。
陶然然感嘆道:“你屬變色龍吧!變臉變得這麼快,依你這變臉的速度,不去唱戲可惜了。”
“以後要是吃不上飯了,我建議你去戲台上表演,零幀起手,無人可敵。”
陶爲出聲呵斥:“閉嘴,食不言寢不語,誰再多說一句,給我餓着。”
此話一出,瞬間安靜下來。
陶惜玉一臉的得意,偷偷給陶然然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陶然然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搭理她。
只是,看了陶爲一眼。
這個渣爹,偏心的很。
“老爺,沈大人在門外,說是要借用一下郡主,不過沈大人保證,絕對保護好郡主。”
聽了小廝的話,陶爲琢磨一番,應該是爲了采花賊之事。
拉着一張臉,表情認真的看向陶然然。
“既然沈大人找你有事,那你便去吧!記住,在外不要惹事。”
現在的陶然然,他總有一種感覺。
只要放出去,就能惹出禍來。
陶然然起身,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哦!”
什麼叫不要惹事?
她像是什麼橫行霸道,爲非作歹,囂張跋扈的人嗎?
通常只有別人招惹她的份。
再說了,她又不是什麼很賤的人,上趕着去找麻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再次看見豐神俊朗的沈卿言時,陶然然依舊控制不住的心髒亂跳,她清澈明亮的眼裏透着光亮。
揚着小臉,笑着問道。
“沈卿言,你想通要接受我的告白了?你現在來找我,是不是想約我出去幽會啊?”
“......郡主誤會了。”沈卿言扭頭看向馬車的方向,“有人想要見你,郡主請吧!”
有人要見她?
搞得神神秘秘的。
陶然然帶着疑惑走上馬車,一掀簾子,坐在車上的太子朝她眨眨眼,像是努力在記憶中尋找小時候陶然然的影子。
一時之間,誰也沒開口。
氣氛尷尬。
說起來,這麼多年了,連陶然然也記不起太子的長相。
對於她來說,這是個有點熟悉的陌生人。
太子語氣中帶着試探:“表......表妹?你還記得我嗎?”
“表哥?”陶然然坐在他對面,大眼瞪小眼。
不停在心裏扒拉着這人的身份信息。
終於,找到了。
原主的太子表哥,小時候原主最喜歡跟在他後面,當他的小跟班。
因爲,可以仗着太子的權力地位,在皇宮裏橫行霸道,囂張跋扈。
像個螃蟹一樣,橫着走。
那段時間,沒人敢招惹她。
連路過的狗都躲着她走。
可惜,高光的時間太少了。
自從她被陛下遣回公主府,她的好日子慢慢變了。
從那之後,跟太子的交集也慢慢少了。
沈卿言坐在太子旁邊,用眼神掃了兩人一眼,沉默一瞬。
想起太子在朝堂上的話,這樣一看,太子跟郡主確實有點不熟。
他忽然開口,打破了車上彌漫着的奇怪氛圍。
“郡主,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件事。”
陶然然猛然抬起頭,眸光明亮如月光皎潔:“沒問題,我願意假裝你未來的夫人,你說吧!要怎麼在老人家面前表演,我都配合你!”
沈卿言、太子:......
太子反應過來後,看着沈卿言問道:“你想當孤的妹夫?”
多年沒關注過陶然然的感情生活,沒想到一來就給一個王炸。
確實也是,沈卿言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這門婚事,他同意了。
好兄弟變妹夫。
關系更進一步了。
沈卿言想要開口反駁,卻被陶然然搶先一步。
“表哥,沈大人臉皮薄,你當面問他,他肯定不會輕易承認,不信的話,你問問他!”
“沈卿言,你如何說?”太子側頭問道。
話到這份上,他能說什麼。
只能說明陶然然比之前更有心計,更有手段了。
他又不能承認,也不能說不是,畢竟太子在這,不好弄得太難堪。
他假裝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郡主,昨日在公主府抓到的采花賊,已經押入大牢,但他在牢裏,鬧了一夜,說是要見郡主,否則死不瞑目,拒不交代。”
“關於定安侯嫡女之死,存在諸多疑點,我還需要從馬昊嘴裏知道更多細節,所以請郡主前來,就是希望能撬開他的嘴。”
太子有些不明所以。
一個采花賊,爲何非要表妹?
難道表妹去了,他就能說實話?
沈卿言身爲大理寺卿,什麼時候破案需要用到一個女人?
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思索片刻後,太子問出心中的疑惑:“沈卿言,采花賊與表妹有什麼聯系嗎?爲什麼非要表妹去,他才能開口?”
沈卿言臉上透着一絲尷尬,默默說道:“太子去了就知道。”
陶然然撇了撇嘴,無所謂的樣子:“沒什麼,就是采花賊想逼我就範,結果遭到反噬......”
“什麼?表妹,你被采花賊侮辱了?”太子聽到前半句,立即着急起來,“天殺的采花賊,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說着,他一臉同情又愧疚的看向陶然然。
“表妹,你放心,以後有孤在,孤幫你撐腰,孤給你當靠山,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陶然然一聽撐腰兩字。
眼睛都亮了起來。
熱淚盈眶的伸出雙手:“表哥,不,以後你就是我親哥,你能伸一下你的大腿不?”
太子伸出右腿,不解地問道:“伸腿幹嘛?”
緊接着。
他的大腿就被陶然然緊緊抱住。
一陣激動的嚎叫聲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來。
“哇!終於抱到金大腿了,從今以後,我陶然然,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我要在京城橫着走,我要當個橫行霸道的女漢子!”
太子:???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沖動,想要收回自己說的話。
總感覺這個多年不見的表妹,會給他帶來一大堆麻煩。
他動了動腳,沒收回來。
向沈卿言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沈卿言卻像沒看到一樣,扭頭轉向一邊,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向窗外的景色。
人家表哥表妹,是一家人。
作爲臣子,他可不敢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