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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別墅。
因爲沈瑜霜在宴會上的那場鬧劇,喬黎黎氣得動了胎氣。
薄淮顧將公司事務盡數推後,花重金組建了一支由國內外頂尖產科專家組成的醫療團隊,又親自守在病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整整三天,只爲確保她和孩子萬無一失。
之後的每一次產檢,他都必定親自陪同,從抽血到B超,全程緊緊握着她的手,不曾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看着喬黎黎依舊微蹙的眉頭,他甚至買下南太平洋一座私人島嶼,計劃在孩子出生後,以孩子的名字命名,並建造專屬的童話莊園。
“黎黎,別爲那種人傷神,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單膝跪在床邊,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我已經徹底處理幹淨了,她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惹你一絲不快。”
他俯身,將耳朵輕柔地貼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冷峻的眉眼瞬間融化,滿是初爲人父的期待與珍視。
“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你和寶寶身上。我的薄太太和未來的繼承人,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喬黎黎這才終於給了他一個笑臉,但隨即又蹙起眉,撒嬌道:“淮顧,我突然好想吃城南那家老字號的核桃酥,你現在去給我買好不好?一定要你親自去買,別人買的我不吃。”
薄淮顧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應:“好,我這就去。”
他親自開車到城南,在那家有名的糕點店門口排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隊,才買到新鮮出爐的核桃酥。
當他提着精致的糕點盒回到別墅,正準備走進臥室時,卻聽到裏面傳來喬黎黎打電話的聲音。她的語氣是他從未聽過的溫柔,還帶着一絲難過:
“是你先不要我的,現在又來找我做什麼?”
“……好,明天下午三點,我在雲頂酒店四零三等你。但我只是爲了跟你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你不要多想。”
薄淮顧的腳步頓住了。
他鬆了口氣,看來黎黎是打算徹底告別過去。
但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不悅涌上心頭——她竟然還和那個白月光有聯系,甚至要私下見面。
他沒有推門進去戳破她,而是將手中的糕點盒交給旁邊的保鏢,吩咐道:“給太太送進去,就說公司突然有急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離開別墅後,薄淮顧心情有些煩悶。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沈瑜霜,便讓司機開往那座他安置她的別墅。
車子停在別墅外,他抬頭望去,整棟房子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雖然“不用等我”這句話是他自己親口說的,但此刻看到沈瑜霜真的沒有像往常一樣爲他留燈,他心裏還是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這讓他忽然想起從前,在那個狹小卻溫馨的出租屋裏。
無論他加班到多晚,沈瑜霜總會爲他點着一盞小夜燈。
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她會揉着惺忪的睡眼從沙發上起來,一邊說着“回來了,餓不餓?”,一邊走進廚房爲他煮上一碗熱騰騰的餛飩。
薄淮顧推開門,別墅裏靜悄悄的,一片死寂。
他沒有開燈,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徑直朝着臥室走去。
手握上門把的瞬間,他忽然頓住了。
喬黎黎在電話裏對那個白月光說的話,此刻清晰地回響在他耳邊:
“……明天下午三點,我在雲頂酒店四零三等你。但我只是爲了跟你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了斷。
既然喬黎黎都決定和過去徹底了斷,一心一意留在他身邊,那他是不是也應該和沈瑜霜有個了斷……
他腦海中閃過沈瑜霜蒼白而溫柔的臉。
這個念頭一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便涌了上來。
他握着門把手的手緊了又鬆,最終,還是緩緩放開了。
算了。
他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棟漆黑的別墅。
司機見他這麼快就出來,有些意外:“薄總,回公司嗎?”
“不。”
薄淮顧靠在後座,揉了揉眉心,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回太太那裏。”
車子緩緩駛離,融入夜色。
他閉上眼,試圖將那個安靜得過分的身影從腦海裏驅逐出去。
一個工具而已,丟了就丟了。
他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