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卻彌漫着比夜更濃的曖昧。
司行野像是要將這最後一天徹底烙進骨血裏,不知饜足。
他開始變得瘋狂,變野,什麼姿勢都拉着她做了一遍,在套房的各個角落。
食髓知味,想要她,停不下來。
起初,溫熹尚有餘力回應。
當他的手再次帶着灼人的溫度撫上她的腰肢。
帶着不甘和執拗吻她時,她還能勾住他的脖頸。
帶着縱容和未盡興的挑釁,主動迎上去。
唇齒交纏間,甚至有心思用指尖在他繃緊的背肌上劃動。
引得他呼吸更重,動作也愈發急切。
原本就是她要的放縱,一切她都接受。
她像是要證明自己並非全然被動,在這場身體的較量裏。
她仍掌控節奏。
但隨着日頭升高,一次次的糾纏消耗着她的體力。
司行野仿佛不知疲倦,將她圈禁在床榻之間。
沙發角落。
甚至浴室氤氳的水汽裏。
他的眼神始終滾燙。
溫熹的回應漸漸變得有些勉強,手臂軟軟地掛在他肩上。
迎合的動作帶了點力不從心的遲緩。
偶爾發出細微的求饒聲,卻很快又被他更深的吻堵回去。
到了午後,溫熹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中午連吃飯都是他喂的。
身體像是被拆開重組過,酸軟得不像自己的。
這一天她感覺司行野一看見她就兩眼放光。
他再次將她攬過去時,她下意識地縮了縮。
聲音帶着濃重的倦意和沙啞。
“司行野…等等…讓我歇會兒。”
她眼尾泛着紅,不知道是情動還是累的。
可他只是短暫地停頓,吻了吻她汗溼的鬢角,聲音啞得厲害。
“最後一次。”
但這最後一次仿佛沒有盡頭。
她像是暴風雨中海面上的一葉小舟,被動地承受着驟雨。
連指尖都懶得再動一下。
夕陽西沉。
溫熹連眼皮都懶得抬了。
癱軟在凌亂的被褥裏,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貓。
司行野從身後擁住她,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脊背,大手仍習慣性地在她腰腹間流連。
她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含糊地咕噥了一聲。
“…累…”
聲音弱得像蚊子哼哼,濃濃的睡意襲來。
司行野還是沒放過她。
他不讓她睡。
他的唇落在她肩頭,帶着試探。
溫熹終於忍無可忍,真的受不了了。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腳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
嗓子完全啞了,帶着哭腔,在崩潰的邊緣了。
“我真不行了,你要弄死我嗎?”
她這話倒是真的,終於知道什麼叫極致的歡愉和快死掉的感覺。
司行野的動作終於徹底停了下來。
他撐起身,在昏暗的光線下看着她。
她閉着眼,長發凌亂地鋪散。
臉頰潮紅未退,唇瓣紅腫,渾身都是被他徹底疼愛過的痕跡。
也寫滿了疲憊。
好像他再碰她她就要跟他拼了。
他低下頭,極輕地吻了吻她汗溼的額頭,然後將她攬入懷中,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睡吧,我不動你了。”
溫熹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陷入了昏睡。
而司行野,在黑暗裏,睜着眼。
感受着懷中人累到無法反抗的溫順,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到這時他才得空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半了。
床頭櫃那個原本整齊碼放着套套的抽屜,此刻已經空空如也。
只剩下最後一個獨立包裝的小方塊,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臨近午夜,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
司行野將她圈在懷裏,溫存的吻沿着她的脊柱一路向下。
大手在她疲軟的身軀上熟練地撩撥,意圖明顯。
他要在最後的時間,將這最後一個也用掉。
溫熹被他弄得氣息再次紊亂,意識模糊間。
身體幾乎又要被他帶入熟悉的漩渦。
叮鈴鈴鈴—
預設的手機鬧鈴尖銳而突兀地響起。
溫熹渾身一顫,迷離的眼神瞬間清醒。
她幾乎是用了全身殘餘的力氣,推開了伏在她身上的司行野。
動作快得甚至帶着一絲倉皇。
司行野被推得猝不及防,怔在原地。
溫熹赤着腳跳下床,抓過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背對着他,手指無力到微顫。
卻異常迅速地往身上套着裙子,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勾起一個明媚的笑,仿佛又變回那個明豔野壞的溫熹。
只是眼底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
這一天在他懷中柔軟求饒的她不見了。
“司先生,遊戲結束。”
她拉上裙側拉鏈,轉過身。
“我該走了。”
她怕再不走她就要死在這了。
司行野看着她迅速武裝好自己的模樣,心髒鈍痛蔓延開來。
他想他對她的戒斷反應會很嚴重。
他掀開被子下床,幾步上前,從背後用力抱住。
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頸窩。
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乞求。
“很晚了…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他收緊了手臂。
“溫熹…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他抬起頭,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迫使她面對自己,眼底是未褪的紅血絲。
“遊戲結束就不能轉正嗎?”
溫熹看着他眼中那份幾乎要溢出來的情感,心頭酸脹了一下。
他真的想跟她來真的,之前她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可現在絕對不可能。
這個人重欲得不要命!今天做了多少次?那一抽屜的套套全用光了。
她可不想死在他身下。
她掙脫開司行野的胳膊。
扯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
“轉正?司行野,遊戲規則一開始就定好了。”
她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皺着眉有些煩躁。
“遊戲結束,我可是海後,不談真心。”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而漸行漸遠的聲響,最終消失在門外。
司行野僵在原地,聽着那腳步聲徹底消失。
仿佛連同他這三日所有失控的心跳和熾熱的體溫,也一並被帶走了。
房間裏還彌漫着她的氣息,床上還殘留着他們的痕跡。
可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已經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
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她的未婚夫,會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