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許歡顏這麼問,魏長庭臉都紅了,趕緊垂下頭吃飯。
許歡顏忍不住地笑,說道:“昨晚上新婚夜出意外了,今晚上咱們要努力呀。”
“哦。”魏長庭很呆愣的應了一聲。
晚上,日落西山,許歡顏早已經準備好,就在房間裏等。
可魏長庭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院子裏來回溜達,一會喂兔子,一會拔草,一會掃院子。
許歡顏等到月上柳梢頭,他還不進屋。
困得她不停打哈欠,最後沒忍住睡着了。
又過了許久,魏長庭才進屋,輕輕放下手裏的工具,坐在炕邊靜靜地看着她。
相親的時候,媒婆說給他介紹的,是十裏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他沒當回事,畢竟,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
再說,漂亮又不能當飯吃,他是軍人,可不會只看表相。
可當他第一次見到許歡顏的時候,就被她深深迷住了。
那會兒他風塵仆仆從部隊趕回來,一進屋,就看見她穿着一條格子裙,梳着兩條麻花辮,安安靜靜的站在媒人旁邊。
她眉目如畫,一雙桃花眼清軟的看着他,讓他在那瞬間想起,夜晚從窗口照射進來散落在地面的白月光。
只一瞬間,他就確定,他要娶她,要一輩子對她好。
魏長庭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
指尖剛碰到,許歡顏就皺皺眉,翻了個身,連被子一起帶過去,給魏長庭留了個後背。
沒了被子遮蓋,許歡顏的上半身露出來,白皙圓潤的肩頭,和粉色的貼身內衣,讓魏長庭在一瞬間感到身上像燃燒着火焰。
但他只是看着,沒有任何動作。
他身上燒着火,心裏卻很平靜,因爲他知道滿足一時的欲念容易,消除終生的傷痛卻難。
那些他看見的有關未來的畫面中,許歡顏在他死後,吃了那些苦,受了那些罪。
她的眼神,她的憔悴,她痛苦絕望的模樣,每一個畫面都讓他心碎。
還有畫面中,他們最大的女兒五歲,叫妞妞,按照年齡計算,應該是他和許歡顏結婚沒幾天,就有了她。
魏長庭要改變一切,要離婚,所以,絕對不能讓她有孩子。
魏長庭爲她蓋好被子,在她旁邊遠遠的睡下。
——
一大早,許歡顏怨氣滿滿,昨天那麼好的機會,又沒成。
魏長庭那個笨蛋在搞什麼?
她本以爲就算她睡着了,他也會把她弄醒,然後把新婚夜該做但沒做成的事,給做成了。
妮妮是他們的大女兒,婚後沒多久就有了,這要是日子差的太多,生出來還是不是妮妮就說不定了。
許歡顏有點擔心,起身想去找魏長庭,問他昨天怎麼回事,怎麼沒……沒那個啥她。
正想起身下地,許歡顏突然發現,枕頭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手絹。
許歡顏把手絹打開,發現裏面是厚厚一沓錢,她有些意外,拿出來數了一遍。
一共有三百多塊錢,還有各種糧票,布票,其中還有幾張稀有的工業票。
在這個年代,三百塊不算少了。
許歡顏知道這些是魏長庭的積蓄,只是她記得,上一世,是有了妮妮後,他才把積蓄全部交給她存着。
這回怎麼提前了?
不過她也沒在意,直接把錢收起來,她想好了,等她回娘家把彩禮錢要回來,就和魏長庭搬家去縣城。
到時候,又能遠離糟心的人,又能做生意掙大錢,好的不能再好。
除了錢之外,手絹裏還包着一個金手鐲。
這讓她的心狠狠揪了下。
這個手鐲,是魏長庭的奶奶送他,讓他送給孫媳婦的。
她戴了幾年,膩了,正巧她媽總抱怨,誰誰的女兒多孝順,給買了金耳環,金項鏈。
她沒多想,就說要把金手鐲送她。
她知道這是魏長庭奶奶送的,奶奶沒了,這手鐲有紀念價值。
但因爲她從不在意這個男人,所以並沒把他的東西當回事,隨隨便便就要送別人。
現在想來,上一世,她真的對他太差勁了。
許歡顏眼圈有點紅,她把手鐲戴手上,發誓這次一定要好好保管,誰也不給。
魏長庭一進屋,就看見她表情不對,匆忙問:“怎麼哭了?”
許歡顏癟癟嘴說:“魏長庭,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好。”
魏長庭愣住:“怎麼突然說這些?”
這時,他瞥見許歡顏手腕上的金手鐲,以爲她是被這份禮物感動的。
只是她不知道,錢和鐲子確實是禮物,但不是爲了讓她對他好,而是爲了她將來,更好。
今天是三天回門的日子,正適合說事。
魏長庭猶豫了下說:“顏顏,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別說了,我願意。”
“我還什麼都沒說?”
“你說什麼我都願意,你讓我做什麼我也都願意,只要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許歡顏坐在炕邊,一抬手就抱住他脖子,直接嘟着誘人的紅唇貼上去。
她以爲魏長庭想跟她說“生娃”的事。
她還記得上一世,新婚夜他要了一次又一次,她生氣,結果他紅着臉說,團長讓他籤了軍令狀,讓他必須一擊即中!
許歡顏親了兩秒,發現魏長庭除了身體有些顫抖之外,竟然沒有和以前一樣,反客爲主,把她撲倒。
難道因爲是白天?
不可能呀,以前他才不管黑天白夜,只要看見她就跟發情的公牛一樣……
分開唇瓣,許歡顏疑惑的眨眨眼,只見魏長庭緊緊抿着唇,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看着她紅了眼眶。
不像激動,倒像是……想哭?
魏長庭是軍人鐵血,結婚五年,她從沒見他哭過。
“你怎麼了?”許歡顏不理解。
“灰塵落眼睛裏了。”魏長庭轉身擦了擦眼角。
他沒想到媳婦這麼愛他,可惜,命運卻不許他們在一起。
“我幫你吹吹。”許歡顏捧着他的臉,幫他吹了兩兩下,見他好了,又抱怨道,“昨天晚上你怎麼沒回來?我一直等你,都等的睡着了,你又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