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權勢,要地位,要足夠的力量將她從別人身邊奪過來,要讓那些輕視他的人刮目相看。
從此,沈硯成了藏書閣最勤勉的身影。
日夜苦讀,筆尖磨禿了一支又一支。
燈油熬幹了一盞又一盞。
他摒棄了所有雜念,將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向上攀爬的動力。
武藝底子讓他身形依舊挺拔,眼神卻愈發沉斂銳利——
像蓄勢待發的獵手。
皇天不負有心人,春闈放榜,他高中二甲進士,名次靠前,一時聲名鵲起。
憑借着出色的才學與沉穩的性情,他漸漸進入了國公爺的視線。
偶爾被召入府中議事,也算在京中嶄露頭角。
就在他籌謀着如何更進一步時,一則消息如驚雷般炸響——
靖安侯府與國公府解除婚約,蕭珩與蘇泠正式退婚。
沈硯初聞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後,狂喜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幾乎要抑制不住地放聲大笑,胸腔裏的巨石轟然落地。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慶幸。
老天有眼,這是老天賜給他的機會!
他迅速冷靜下來,壓下眼底的狂喜,
開始細細籌謀。
他知道蘇泠退婚後處境難堪,定少不了旁人的嘲諷與指點。
國公府也急於爲她另尋歸宿。
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
待風聲稍定,沈硯主動登門,在國公爺面前言辭懇切。
既表達了對蘇泠的傾慕已久,又承諾定會護她周全,絕不因退婚之事輕視她半分。
他的坦誠與才學,加上此時他日漸攀升的勢頭。
讓國公府頗爲意動,雖未立刻應允,卻也鬆了口,說會斟酌考慮。
沈硯心中有底,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
沒過幾日,蘇泠竟主動找上了他。
她依舊是一身素淨衣裳,素銀簪綰着烏發,眉眼間不見柔弱,只剩清冷的決絕,
開門見山便道出了來意。
“沈大人若真心求娶,需應我兩件事,否則此事作罷。”
沈硯心頭一緊,面上卻依舊恭順:“小姐請講,我必當遵從。”
“其一,婚後只做名義上的夫妻,你我分房而居,你不得碰我分毫。
“其二,三年期滿,你我和離,互不相幹。”
“我可以幫你借國公府的勢力提升仕途。”
“而你,只需給我這三年安穩的歸宿,日後放我自由。”
蘇泠的聲音平靜無波,字字清晰,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眼底是看透世事的通透與疏離。
沈硯怔住了,他從未想過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假夫妻、分房而居、三年和離……
這與他期盼的婚姻截然不同。
可轉念一想,只要能娶到她,只要能將她留在身邊,暫時的妥協又算得了什麼?
三年的時間,他會牢牢抓住權勢。
他會讓她看清,誰才是真正能給她依靠的人。
至於和離?待她成了他的妻子,她又怎能輕易脫身?
他也絕不允許!
心中算計已定,沈硯面上卻故作沉吟。
片刻後便抬起頭,眼底帶着恰到好處的懇切。
“小姐所言,我都應了。”
他望着她清冷的眼眸,語氣無比鄭重。
“只要能與你成婚,我定會如你所願,絕無半分違背。”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算計與勢在必得——
先借着國公府的助力站穩腳跟,再慢慢磨掉她的防備與疏離。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將這場“假夫妻”的戲,唱成他想要的結局。
沈硯本是打算暫時遵守那份“假夫妻”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