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在院子裏你追我逃,徐二柱嘴裏還罵罵咧咧,柯欣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她在期待什麼?明知道自己嫁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真的生出優秀的好孩子?
“夠了!”
柯欣忍無可忍一聲怒吼,徐二柱手裏的藤條下意識掉在地上,徐聖傑則趁機跑到了大門口。
大黃哼唧了一聲,也夾着尾巴偷偷跑到了徐聖傑身邊。
“媳婦,是不是我剛才打的不夠重?你要是沒消氣的話,我再揍他。”徐二柱一臉討好的對着柯欣問道。
“別打了,你去做飯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兩個。”柯欣扔下這句話疲憊的回了房間。
夫妻將近10年,徐二柱知道柯欣這個表現才是代表真的生氣了,並且很難哄好那種。
一向以自己娶了好妻子爲榮的徐二柱,心中不安,轉而再次把怨氣撒在了徐聖傑身上。
他拉下臉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走到徐聖傑面前。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事?知不知道我和你媽生出你以後感覺特別後悔?如果不是政策不允許,我們一定會再生一個……”
“那你們再生啊!”徐聖傑歇斯底裏的打斷了徐二柱,“不就是需要罰款,你們既然想生就準備錢好了!到時候生了好孩子,你們就不會一直盯着我了!”
“這是什麼話?我和你媽生你養你還有罪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差勁?”
“我不知道自己差,只知道我媽看不上你,而你就會欺負我!”徐聖傑豁出去了,直截了當的戳破了徐二柱的僞裝。
他真的是受夠了,既然自己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父母的肯定,那索性不要顧忌了。
“你……小兔崽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非打死你!”徐二柱被兒子這番話說的滿臉通紅,再次惱羞成怒的拿起旁邊的藤條。
沈南風從學校回到家以後繼續晾曬院子裏的草藥,可她突然想起柯欣說的,在學校後邊的那一片草藥,有些坐不住。
既然柯欣能發現,未必別人就不能。
倒不是說害怕有其他人使壞把草藥偷偷弄走,主要是這村子裏有很多放羊老人,他們趕着羊到處找草吃。
如果自己不盡快把草藥弄回來,興許就被羊全吃了……
沈南風看了看天色,太陽剛剛下山,還沒到天黑的時候,時間還算早。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
想到這裏,沈南風去屋裏跟婆婆草草交代一番就提着麻袋又跑去了學校附近。
在路過徐聖傑家小巷的時候,沈南風心中暗自猜想,如果柯欣真的反思,或許徐聖傑很快就能回歸校園了。
如果自己真能做成這件事,那真的是很有成就感。
但沈南風不會想到,她的好心竟使得這一家人沖突升級,徐聖傑的處境也更加艱難起來。
循着柯欣指引的方向,沈南風果然找到了那一片草藥。
“真多啊……”
還沒等到近前,沈南風就看到了那一片綠油油的鐵齒莧,圓圓的葉子細細的紅色竿杆長勢十分良好。
興許是這河溝太窄又靠近莊稼地,放羊的沒選擇這地方。
如今的沈南風看到草藥就像是發現獵物的獵戶,急急忙忙的就把麻袋系在腰上攀着蘆葦草慢慢挪了過去。
可能是常年不着陽光,所以這草藥倒是很好拔,只不過根上的泥土需要慢慢揉搓掉,要不然沈南風覺得自己根本背不回去。
不過既然來了就不怕麻煩,沈南風找了一處田埂,把那袋解下來鋪在地面上,然後席地而坐,開始耐心的鼓搗。
突然,然後的莊稼地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女人的喊叫。
沈南風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
她想起老人傳說的,在荒地裏會有水猴子之類的鬼怪趁着落單的時候把人抓去做替死鬼。
雖然並不迷信,但此刻周圍毫無人煙,還是有些膽怯的。
沈南風想了想,決定換個地方,省的真的沖出什麼東西來。
可她剛站起身準備把草藥裝進麻袋裏,那聲音又傳來了,並且持續不斷,一聲比一聲高。
這下沈南風確定了,就是人在叫。
“神經,天都快黑了,在地裏瞎叫喚什麼呢?”沈南風拍了拍胸口,把心放回肚子裏。
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南風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她鼓足勇氣蹲下身去,偷偷扒開莊稼朝裏面看去。
恰好這片地種的是高粱,足足有一人多高,沈南風的身體又瘦小,因此並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仔細找了半天,她終於在距離自己大約十幾米遠的地方看到了一撮正在不停晃動的高粱杆。
然後再往下看,只見地上鋪着一張白色的床狀物品,上面還躺了兩個人。
只不過兩人的姿勢,竟然是一上一下……
沈南風再傻也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驚的趕緊捂住嘴巴,防止自己不受控制的喊出聲。
很明顯,這對男女不可能是正常夫妻,不然的話怎麼會在這裏偷情?
沈南風不想惹事上身,她哆嗦着雙腿慢慢退出來,想要裝作沒發現繼續采草藥。
可耳邊仍舊能聽見女人的呻吟和叫喊,不知爲什麼,沈南風覺得這聲音很像於秋月。
她動作一頓,忍不住再次偷偷看過去。
好像結束了,男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穿衣服,女人也雙手撐地,費力的坐起身。
雖然是背對着沈南風,可那熟悉的身形還有頭發,還是讓沈南風立刻確定。
這女人就是於秋月,至於男人……當然就是徐老蔫。
這倆人竟然還在一起,就算是差點被胡喜轉發現也分不開嗎?
沈南風心中升起怒其不爭的感覺,她很想知道於秋月在想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冒險作踐自己?
可沈南風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況且以自己在村裏的名聲,根本也做不了什麼。
心實在無法平靜下來,又想到於秋月萬一這個時候出來,見到自己會很尷尬,沈南風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先回。
在高粱地裏休息的兩人不會知道,剛才的偷情行爲被別人看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