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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做什麼?爲什麼要把我媽的骨灰弄過來!你們了什麼!誰讓你們挖他的墳墓的?!”
商景崩潰嘶吼。
溫逐月走了出來,讓保鏢將他死死按住。
“大師說你母親報復心太重了,這一次不徹底除淨,不到三天就會要了江叔的命。”
“比起已經去世的,自然是活人更重要。”
“阿景,你要理解。”
理解什麼?
是個人都沒辦法理解!
“你這個畜生!你玷污亡魂,不得好死!”
商景反手一耳光甩到溫逐月臉上。
江敘白尖叫着沖出來,直接跪到了商景腳下。
“別這樣,求求你了商先生,不要傷害月月,不要爲我這樣的人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月月你鬆手,你快讓他們鬆開商先生啊!我不治了,什麼都不治了,我這樣的人本來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讓我死了吧,死了好,死了總比眼睜睜看着心上人另娶的好......”
江敘白哭得是那樣撕心裂肺。
還不忘夾帶私貨向溫逐月表白一波。
果然,聽到這話後的溫逐月臉上全是動容,原本因爲見到商景崩潰而生起的猶豫和不忍也因爲江敘白的淚水盡數化作了更加堅定的決心。
她讓人把商景綁在了門上。
而後下令開始重新整改整個前院。
半個小時後,施工隊進場。
不到十分鍾,原本長滿鮮花的院子被翻到面目全非。
商景的嗓子都哭啞了,拼了命的掙扎,最終只是在露出的皮膚上留下道道猙獰的血痕。
然後更慘烈的還在後面。
當溫逐月下令把骨灰倒進水泥裏攪拌,而後澆成路任人踩踏時,哪怕嗓子已經裂開,商景還是發出撕肝腸寸斷的吼叫。
“媽——!”
“溫逐月你怎麼敢?!”
“我要了你!我要了你們!”
討伐字字泣血。
商景額頭的青筋都出來。
“商景!”
溫逐月厲喝,臉上是肅的冷意,眼底卻掠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慌亂。
“只是骨灰而已,不要大題小做。況且江叔被你媽纏的夜夜夢魘險些沒命,這麼做是讓她安息。”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安息。
“溫逐月,那是我媽,是生我養的親媽!你爲了這個謊話連篇的男人這樣對我們母子......哈,哈哈哈,好啊,真好啊!”
商景的嗓子已經徹底撕裂了。
他狀若癲狂,每說一個字都要吐出一口血。
溫逐月偏開了頭。
“等你冷靜下來,會理解我的。”
她擺擺手,工人開始鋪路。
當第一捧水泥落到地上時,商景徹底崩潰了。
“媽——!”
他悲憤呼喊。
尾音隨着鋪天蓋地的黑暗消失在蒼穹之下......
再醒來,是在醫院。
商景昏迷了整整一夜,睜開眼,已然到了離開的子。
下午三點的飛機。
這一次,他沒有再鬧,也沒有叫囂着要了溫逐月和江敘白,而是無聲息地離開醫院,去往舊宅。
院子依舊狼藉。
那條混着商母骨灰的路已經澆築好。
挖不動,分不開。
他來晚了......
商景聲帶嚴重受損,已經失聲了,連聲“媽”都叫不住來。
他挪着步子,用顫抖的手撫過家裏的每一寸地方。
媽,是兒子不孝,連讓您死後安息都做不到。
媽,別怪兒子狠心,我只是不想讓屬於我們母女的東西再被人繼續毀下去了。
滾燙的淚溢出來。
商景在門口站了許久,終究還是掏出了打火機。
汽油已經澆完。
與其被江敘白和溫逐月霸占,不如讓這所宅子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轟!
打火機落下,沖天的火焰聚起。
商景抹去臉上的淚,在漫天的大火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