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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江嶼正摟着棠曼青和賓客推杯換盞,還不等酒入喉刹那間心髒猛烈跳動,伴隨着陣陣刺痛。
江嶼本想強裝鎮定,可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那股痛感越來越凶猛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劇烈又無聲的從自己生命中脫離消弭。
他難受的皺起眉,握住酒杯的指尖泛白,下一秒由於握得太緊酒杯竟硬生生的碎了。
隨着酒杯碎裂的聲音,衆人同時抬頭吃驚的看着他。
棠曼青笑容凝固,急切的問道:“阿嶼,你怎麼了沒事吧,是不是這酒太烈了你有些暈了?”
面對她的關心詢問,江嶼下意識的想開口說自己沒事,可不知怎麼的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閃過無數令他清晰又陌生的畫面。
緊接着,這些畫面像是擁有了自主意識,一個接一個的鑽進他的腦海,潛意識的深處不斷閃爍着一個名字——林霜眠。
他眼尾泛紅,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脫口而出,“眠眠,我的眠眠......”
話音剛落,江嶼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
而距離他最近的棠曼青,在聽清他口中呢喃的名字後,臉色一下子變得即煞白又心虛。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裏,只當江嶼喝多了,而棠曼青作爲新娘過度緊張關心了。
半小時後,昏迷的江嶼被送到酒店的總統套房休息。
棠曼青應付完那些賓客之後,立即撥打了醫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剛接通,她不由得提高音量質問,“七天的時間已經到了,阿嶼剛剛很反常像是想起了什麼,你不是說有一種特效藥能讓人永久失去記憶嗎,到底什麼給我送過來!”
“只要他恢復從前的記憶,別說是我這個冒牌頂替的新娘,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聽着她幾乎歇斯底裏的威脅,醫生有些心虛,磕磕絆絆道:“我說的那種特效藥還在研究當中,不能確保百分百有效甚至極有可能出現副作用,但以目前的情況我們只能賭一把了!”
“棠小姐,如果您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把藥給你送過去。”
聞言,棠曼青轉頭看向床上昏迷的男人,眼裏除了愛慕外全是對榮華富貴的不舍。
她好不容易才成了江太太,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她也賭一把!
即便失敗了,以江嶼過往對她的寵愛程度,自己最多也就是被掃地出門不會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棠曼青忽然有些底氣不足的打起了退堂鼓,可當看着手上39g拉的大鑽戒,貪婪的欲望戰勝了害怕。
她低着嗓音,胸口起伏不定,“那就按你所說的辦,地址是雲洲國際酒店888套房!”
隨着她的電話掛斷,床上昏迷的江嶼陷入一段很長的回憶鏡像中。
在夢裏,他看見另一個江嶼正在向林霜眠求婚。
“眠眠,這是我第二十七次求婚,嫁給我好嗎?”
隨着另一個江嶼爲林霜眠戴上戒指,周遭的場景突然消散。
這次,他看到了地下室裏奄奄一息的林霜眠。
聽到了她的那句:“二十七,是你曾經向我求婚的次數,現在我還給你。”
看着她眼角劃落的淚,他的心髒像是被無形大手攥住了般、疼得呼吸都在顫動。
明明他應該討厭她的,不知爲何卻想幫她擦掉眼淚。
就在他伸手觸碰的那刻,林霜眠如泡沫般消失了。
走馬燈一樣的回憶畫面,鋪天蓋地的朝他席卷而來。
記憶融合的那刻,他終於想起了林霜眠才是自己的妻子,想起林霜眠爲了救他一次次損耗壽命重生,想起他每一世都愛錯了人。
“眠眠,我的眠眠......”他站在記憶虛空裏的黑暗處,眼淚像斷了線般不斷往下落。
就在這時,昏迷的他忽然聽到了棠曼青和醫生的對話。
“棠小姐......江太太只要你把特效要碾成粉末下在水裏,江總喝完後三分鍾便會起藥效。”
“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別讓人看到你,只要我確認這個藥有效,五百萬美金立即到你的賬上!”
伴隨着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棠曼青按照醫生的方法,倒出所有藥片碾碎成粉末和飲用水融合。
就在她準備趁江嶼昏迷時喂藥,僅僅是一個轉身的功夫,手中的水杯便被嚇得落地。
原本昏迷狀態的江嶼,此刻正死死盯着她。
那雙向來溫柔的雙眸,現在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她瞳孔放大,顫抖着出聲:“阿嶼,你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