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枕瀅自然也震驚,故意說大聲的,爲的就是讓對面聽到。
自然也想讓謝御禮清晰get到她話裏質問的意思,給沈冰瓷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裏那麼多人,他決不能混過去。
沈冰瓷着實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巧,兩人就在同一地方吃飯。
更令她震驚的是,謝御禮居然主動給別人送禮物,親手送,兩人聊起來好像還挺熟的樣子。
心髒微微緊了緊,隨後灌入了酸澀的水,一點點填滿心尖,沈冰瓷想離開這裏,視線卻不舍得離開,一直眼巴巴地望着那裏。
謝御禮投過來緩緩的,沉沉的視線。
這裏是港島極其繁華的頂級酒店,牆壁浮金,壁畫來自西歐,吊燈全水晶,鼻息間皆是金錢富貴的味道。
可這樣的背景在矜貴的女人的身後都成了陪襯。
她是最珍貴的寶石,即便沒有頭戴王冠,仿佛也身披浮華萬金,耀眼漂亮的不像話。
他不得不承認,她長相極美,美的無可挑剔。
這是他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的未婚妻年紀小,愛穿漂亮鮮豔,粉紗裙身勾勒玲瓏腰身,她的腰尤其細,胸前繡滿藝術感的白色容貌。
微側着身,露出大半露出的後背,後背是蝴蝶的樣式。
她有蝴蝶骨,瘦的厲害。
看到那裏,只輕輕一眼,他的餘光意識到身旁的男性的目光疑似也落在了那裏。
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蹙。
心底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後面的衣帶不能覆蓋所有皮膚,因此她白的出挑,一頭棕色卷發在昏黃燈光下柔亮溫潤,那張臉嬌媚生姿。
就是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些委屈和埋怨,但很輕很輕,雖然她想掩飾,終究是被觀察力強的他捕捉到了。
她被人欺負了嗎?
江瑾修玩味開笑,“呦,這就是謝生你的那位未婚妻?還真是美豔驚人啊。”
其餘人都是圈內同僚,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李霜雪掌心的盒子遞給了助理,也微笑着,“沈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謝御禮微微頷首,替她收下贊譽之意,似乎被誇的是他自己。
隨後謝御禮邁步朝沈冰瓷走去,可才走了幾步,沈冰瓷卻像是見鬼了一般,拉着莊枕瀅就走,像是在故意避着他。
同僚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是謝御禮的未婚妻生氣了?
還是怕生?
那姑娘確實看起來小,乖的很。
莊枕瀅氣不過,都看到謝御禮給別的女人親自送禮了,如何這時候離開,“朝朝你幹什麼啊,別走呀,我們得過去!”
沈冰瓷想起剛才男人走過來的樣子,即便模樣溫潤,壓迫感還是很強,她下意識就想逃走,“那個,我們在那裏不太合適.......”
莊枕瀅就不愛聽這話,“什麼?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告訴你,合適,太合適了!你可是他未婚妻,幹什麼不合適啊?況且這事本來就是他不對——”
“沈小姐。”
男人的聲音清冷如冰,低磁優雅,宛如大提琴一般醇厚。
手腕被一只大掌覆住,男人冰涼的溫度觸摸她的皮膚,他的掌心穩穩扣住她的脈搏,似乎能感知到它躍動的節奏。
這力道帶着強硬的味道,她的臉頰慢慢漫上紅潤滾燙,心髒猛地向上跳了跳。
就在她仿佛要暈過去的時候,這只大掌迅速撤離了。
“抱歉,是我失禮。”
謝御禮永遠清雅如玉,身上是極其好聞一股古香味,沉穩安定的味道,不用掩蓋的氣質高雅,像一塊玉石,貴亮珍寶,禮節到位。
“你打算去哪裏?”
沈冰瓷不抬頭,只盯着他胸前一絲不苟的襯衫紐扣看,半響,憋出來一句,“是不是我出現在這裏,給你添麻煩了。”
剛才那些人應該是他的合作夥伴,要麼就是關系匪淺的好友,他爲了她驟然離場,晾下其他人在那邊,好像不太禮貌。
“沈小姐怎麼這麼說,”謝御禮感到意外,先回答她的話,“並沒有。”
莊枕瀅感受到謝御禮禮貌性的問候,叫了聲,“莊小姐。”
莊什麼小姐,莊枕瀅給了沈冰瓷一個眼神,沈冰瓷沒接。
謝御禮只不過給別人送個禮物而已,有什麼好問的。
她心眼才沒有那麼小。
可是他又是親手送給那個女人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漂亮,明豔出色,和他似乎也年齡相仿,站在那裏,簡直比她跟謝御禮還要相配。
而她的禮物呢,只是讓助理送過去的,他人都沒有出現。
本以爲謝御禮是個不會隨便送禮的人,可要不是她來趟港島,陰差陽錯撞到這一幕,她估計永遠都不會知道。
——收到謝御禮的禮物並不是她的專屬。
可你說謝御禮有什麼錯呢,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他送禮是他的自由,她怎麼都不應該幹涉。
因此她想自己識趣一點,畢竟謝御禮不是其他人,會被她的美貌迷了心,被她的身份震了行爲,她說一就不二。
他跟她一樣高貴,一樣養尊處優,在家族裏深受愛戴,他還比她多收了無數的敬重。
他不會因爲她的幾句無禮的話,就改變自己的行爲。
所以她是不打算問的。
這倒是讓莊枕瀅撫了下額頭,她還真是個膽小的,就她這個樣子,將來如何震得住謝御禮這個老公?
莊枕瀅撫了下發絲,直截了當,“謝先生,我方便問你下,剛才你給誰送禮嗎?”
沈冰瓷幾乎立刻投來眼神,拉拉她的胳膊,“瀅瀅,你問什麼啊,別問這個........”
“不好意思啊謝先生,你別聽她的。”她投過去一個禮貌疏離的笑容。
謝御禮眸光深邃,心底坦坦蕩蕩,“沈小姐,這是你想問的問題嗎?”
沈冰瓷動作頓住,透亮的玻璃眼珠顫了顫,倒映出面前男人矜貴高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