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穿着絳紫色繡金旗袍,披着名貴皮草,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正姿態傲慢地邁步走進大廳。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眉眼間卻透着刻薄與狠厲。
正是柳傑與柳如是的生母,李蘭花。
在她身後,跟着兩名穿着黑色勁裝,氣息沉穩內斂,太陽微微鼓起的中年男子。
兩人眼神銳利如鷹,步伐沉穩一致,顯然是李蘭花貼身護衛,且實力不俗。
“張凌天,你好大的狗膽,還不快把我兒放了。”
李蘭花一進來,目光先是被大廳內屍橫遍地的慘狀刺得一縮,隨即看到倒地慘嚎,雙臂盡廢的柳傑,怒火瞬間沖昏了她的理智。
她習慣性地用那塗着鮮紅丹蔻的手指,直直指向張凌天,語氣頤指氣使,仿佛在呵斥一個不懂事的下人。
“李蘭花,你終於出現了。”張凌天轉過頭,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柳如是,和你老公柳坤呢。他們莫不是,還在後面。”
他問得直接,帶着一種不耐。
仇人一個一個出現,他覺得麻煩,不如一並解決。
“老李,老王,給我了他。”
李蘭花本懶得回答張凌天的問題,在她看來,這個張家餘孽已是一個死人。
她直接對身旁兩名護衛發號施令,語氣斬釘截鐵。
‘是,夫人。’
被稱作老李和老王的兩名護衛沉聲應命,沒有絲毫猶豫。
兩人腳下同時一踏,堅硬的大理石地磚竟微微龜裂。
身影如離弦之箭,一左一右,帶着凌厲的勁風,直撲張凌天。
一人出掌如刀,切向脖頸,一人腿如鋼鞭,掃向下盤,配合默契,封死了張凌天所有閃避空間。
“找死。”
張凌天眼睛微眯,面對兩人合擊,不閃不避。
他雙拳同時轟出,後發而先至。
砰,砰。
兩聲悶響幾乎不分先後。
老李和老王前沖的身形驟然停滯,臉上同時浮現出極度的痛苦與驚愕。
他們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順着拳掌相交處傳來,瞬間摧毀了他們的手臂骨骼,灌入體內。
兩人的身體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如同斷線風箏。
嘭,嘭。
同樣砸在遠處的牆壁上,震落一片牆灰。
滑落後,兩人腦袋歪向一旁,七竅緩緩流出鮮血,已然氣絕身亡。
“什麼。”
李蘭花和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傑同時瞪圓了雙眼,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李和老王二人,可是柳家重金聘請的內勁初期高手,聯手之下,便是內勁中期武者也能周旋一番。
竟然……竟然一個照面就被張凌天秒了。
“既然你們不肯說,那我便帶着你們的屍體,親自上柳家。”
張凌天眸中的耐心徹底消失,意如水般涌動,
“我倒要看看,柳坤和柳如是,看到你們兩個的屍體時,會是什麼表情。”
他已經不準備在這裏等了。
“你敢。”柳傑和李蘭花母子二人,在極致的恐懼之下,竟同時瞪着眼睛,嘶聲發出威脅,只是這威脅聽起來如此蒼白無力。
“給我死吧。”
一聲低喝,張凌天抬腳,對着柳傑的腹部狠狠踩下。
嘭。
一聲悶響,伴隨着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肉塌陷聲。
柳傑的肚皮瞬間癟了下去,鮮血從口鼻和身下汩汩涌出。
他雙眼猛地凸出,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
待到張凌天抬起腳,轉向面無人色的李蘭花時,衆人才看清,他剛才那一腳,已然將柳傑的腹部徹底洞穿,內髒模糊。
“張凌天,你……你敢動我,柳家……柳家絕不會……”
李蘭花看着兒子慘死,肝膽俱裂,情急之下還在色厲內荏地厲聲呼喝,仿佛這能形成一層無形的保護。
“老婊子,死吧。”
張凌天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現在李蘭花面前。拳頭攜帶着冰冷的意,轟然擊出。
噗嗤。
拳頭輕易地穿透了華貴的旗袍,皮草,以及下方的血肉之軀,從李蘭花的後背透出。
李蘭花僵硬地低下頭,怔怔地看着自己口那個突兀出現的,血淋淋的拳洞,臉上充滿了茫然與不可思議。
她似乎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縱橫金陵多年,享盡榮華富貴,最終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在張家這個“餘孽”的手上。
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身體軟軟倒地。
“剛才,你們幾個,叫得最歡是吧。”
張凌天緩緩抽出染血的拳頭,甩掉上面的血珠,轉身,目光投向之前與柳傑一同出言嘲諷他的王成等幾名二流家族繼承人。
那幾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褲溼了一片。
張凌天身形一動,如同掠過廳堂的寒風。
下一秒,幾顆滿臉驚怖的頭顱便已離開了它們的軀體。
張凌天像扔皮球一般,隨手將這幾顆頭顱扔到了大廳角落。
“至於現場的柳家之人,無論遠近親疏,也都給我去死吧。”
冰冷的話語如同最終審判。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索命的幽靈,在殘留的賓客間快速穿梭。
每一次停頓,便有一名或驚叫、或求饒、或試圖逃跑的柳家親眷倒地斃命。
或是脖頸被扭斷,或是心口被洞穿,死法淨利落,卻充滿了暴力的美感。
一時間,本就狼藉的大廳徹底化作了修羅屠場。
鮮血四處噴濺,在地毯上匯聚成一股股細流,又融合成一片片粘稠的血泊,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殘肢與屍體橫陳,奢華不再,唯有死亡彌漫。
做完這一切,張凌天才停下腳步。他面色依舊冷峻,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俯身,一手抓住柳傑殘破的屍體,另一手拎起李蘭花尚有餘溫的軀體,像是提着兩件貨物。
他目光掃過一片死寂、僅存一些嚇破膽的無關賓客的大廳,不再停留,轉身,步伐沉穩地走向大門,隨即身影一晃,便已消失在門外濃重的夜色之中。
方向,正是柳家別墅所在的城東。
夜風灌入滿是血腥的大廳,吹得殘破的帷幕輕輕擺動,也帶來了他離去前,那低不可聞,卻冰冷刺骨的餘音。
“柳坤,柳如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