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輪回賬本免費版

作者:小灰豬笨笨 分類:都市日常 時間:2025-12-30
重生之輪回賬本這書“小灰豬笨笨”寫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歡,講述了周德海的故事,看了意猶未盡!《重生之輪回賬本》這本連載的都市日常小說已經寫了203065字。

工棚的鐵皮門虛掩着,裏面透出昏黃的光。周建國在門口幾米外停下,肩上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血浸溼了衣服,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他沒急着進去,而是側耳傾聽。

裏面很安靜,只有偶爾紙張翻動的窸窣聲,還有一個很輕的、規律的敲擊聲,像是手指點在桌面上。

陳明宇在等他。而且很從容。

周建國深吸一口氣,壓下肺裏熟悉的刺痛和心頭的寒意。他低頭看了看手裏那把生鏽的折疊刀,刀鋒在遠處探照燈的反光下,映出他蒼老模糊的臉。上輩子,他連雞都不敢看。這輩子,他握着刀,走向一個可能要他命的人。

他用沒受傷的手推開了鐵皮門。

“吱呀——”

工棚裏比外面暖和些,但也充斥着鐵鏽、機油和廉價香煙的混合氣味。一盞掛在橫梁上的白熾燈,晃晃悠悠,將陳明宇的影子投在背後的工具牆上,拉得很長,微微晃動。

陳明宇坐在一張破舊的辦公桌後,桌上攤着些文件,旁邊放着一個保溫杯。他穿着件灰色的夾克,戴着那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甚至有點書卷氣。看到周建國進來,他抬起頭,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

“周老先生,您來了。比我想的晚了點,路上不好走吧?”他語氣自然,仿佛老友寒暄,目光落在周建國染血的肩頭,笑意加深了些,“喲,掛彩了?我手下人不懂事,您多見諒。”

周建國沒接話,反手關上門,門栓落下。他走到辦公桌前,隔着一張桌子與陳明宇對視。燈光下,他看清了對方的臉——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很白,眉眼清秀,但眼神很深,像兩口古井,看不出情緒。

“我女兒呢?”周建國開口,聲音嘶啞。

“您不是見過了嗎?”陳明宇端起保溫杯,吹了吹熱氣,“在三號樓二樓,活蹦亂跳的,還把您救出來了。真是孝順。”

周建國心一沉。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剛才二樓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

“她們走了。”周建國說,握着刀的手藏在身後,“你有什麼沖我來。”

“沖您?”陳明宇輕笑,放下杯子,“周老先生,您這話說的。我一直是沖您來的啊。是您女兒自己撞進來的,我有什麼辦法?”

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文件夾,推到桌子中央。“看看這個。”

周建國沒動。

“看看吧,跟您有關。”陳明宇語氣不變,“您大兒子周志強,欠我連本帶利四十二萬八。他用您名下那套老宅的拆遷預期收益做的抵押,還籤了全權委托書。這是復印件,原件在銀行的保險櫃裏。”

周建國還是沒動,只是盯着他。

陳明宇也不在意,又拿出一個文件夾:“這個,是您二兒子周志國的。他欠十五萬,用他單位那套集資房的購房指標做的質押。哦,還有老三周志軍,信用卡套現加小額貸,八萬。老四周志華,茶店貨款,十二萬。老五周志偉,最少,就五萬,網貸。”

五個文件夾,在桌上一字排開。昏黃的燈光下,像五口待蓋的棺材。

“您這幾個兒子,挺有意思。”陳明宇身體前傾,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叉,“一個個本事不大,心氣不小,都想趁着您拆遷撈一筆,補自己的窟窿。找的還都是同一家小貸公司,經手的還都是我。您說,巧不巧?”

周建國感覺血液一點點變冷。他猜到了兒子們欠債,但沒想到欠的都是陳明宇的,更沒想到數額這麼大,抵押的東西五花八門。

“你設的局。”周建國啞聲道。

“話不能這麼說。”陳明宇攤手,一臉無辜,“借錢自願,利息明碼標價,抵押物白紙黑字。他們是成年人,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我只是個生意人,提供他們需要的...資金。”

“你盯上我家多久了?”

“從聽說您家老宅要拆遷開始吧。”陳明宇很坦誠,“做我們這行,消息得靈通。您家的情況,我摸得很清楚。五個兒子,各有各的難處,兩個女兒,一個被家暴一個被甩,還有個老父親,身體不好,思想傳統,...簡直是完美的客戶群體。”

他笑了笑,那笑容在周建國看來,無比刺眼。

“我先是接近您大兒子。他好賭,欠了賭債,最容易上鉤。我借錢給他,利息不高,但利滾利,很快他就還不上了。這時候,我提點他一下,說您家要拆遷了,只要拿到錢,窟窿就能填上。他很上道,主動說可以籤委托書,還說能幫我說服其他兄弟...”

陳明宇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搖了搖頭。

“您二兒子稍微麻煩點,要面子。但他兒子要上私立初中,急需錢打點。我借錢給他,順便‘建議’他用購房指標質押,他猶豫了幾天,也籤了。老三、老四、老五,各有各的軟肋,一捏一個準。您家這五個兒子,就像一串螞蚱,我輕輕一提,就全起來了。”

周建國聽着,每一個字都像針扎在心上。他養大的兒子,在別人眼裏,是一串螞蚱,是“完美的客戶群體”。

“那我呢?”他問,“我在你這個局裏,是什麼角色?”

“您?”陳明宇身體往後靠,靠在吱呀作響的椅背上,目光在周建國臉上掃過,帶着審視和一絲玩味,“您是這個局的核心,周老先生。您是魚餌,是鑰匙,也是...最後的保障。”

“保障?”

“保障我的錢能拿到手啊。”陳明宇理所當然地說,“兒子們的債,說到底,是您這個當爹的連帶責任。拆遷款是您名下,您要是死了,錢被幾個兒子一分,我找誰要去?所以,您得活着,至少得活到把拆遷協議籤了,把錢轉出來。”

周建國明白了。上輩子,他籤了協議,錢一分,陳明宇立刻收網,兒子們拿到手的錢轉眼就被劃走還債。然後,他就沒用了。所以“陳醫生”出現了,榨他最後一點價值,再讓他“自然死亡”。

“我上個月‘吃錯藥’,是你讓周志強的。”周建國陳述,不是疑問。

“一點小小的催促。”陳明宇承認得很爽快,“您兒子太磨蹭,下不了狠心。我幫了他一把。劑量控制得很好,讓您昏迷,神志不清,方便他作。沒想到您命大,醒過來了。不過也好,給了我們更多時間準備。”

“什麼準備?”

“準備讓您‘合理’地籤字啊。”陳明宇從抽屜裏又拿出一份文件,很厚,“這份拆遷補償協議補充條款,是我請高手擬的。表面上看,對您很有利,補償標準提高了,獎勵金也多了。但只要您籤了字,您名下所有拆遷所得,包括未來的安置房,都將自動轉入我指定的監管賬戶,由我‘代爲管理,合理分配’。合理合法,天衣無縫。”

他把文件往前推了推,又拿出一支筆,放在文件上。

“籤了它,周老先生。籤了,您兒子的債,一筆勾銷。我還可以額外給您一筆養老金,讓您安度晚年。您女兒那邊,我也保證不再擾。王強的保險,我讓他退掉。大家皆大歡喜。”

周建國看着那份文件,又看看那支筆。燈光下,筆身閃着金屬的冷光。

“我要是不籤呢?”

陳明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摘下了眼鏡,用衣角慢慢擦拭鏡片。沒了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睛露出全貌——依然很平靜,但那種平靜底下,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東西。

“不籤?”他重新戴上眼鏡,動作不緊不慢,“那就比較遺憾了。您兒子的債,我會立刻追討。抵押的東西,該收的收。您大兒子已經在裏面了,詐騙加人未遂,十年起步。其他幾個,挪用公款、非法集資、騙貸...證據我都準備好了,夠他們喝一壺的。您周家,就徹底散了。”

他頓了頓,看着周建國越來越蒼白的臉,繼續說:

“至於您女兒...王強那邊,我可能就勸不住了。他欠的錢比您兒子只多不少,就指望那筆保險金翻身。還有,您小女兒秀雲的工廠,我剛好也認識他們老板,打個招呼,開除一個臨時工,很簡單。沒了工作,帶着孩子,她怎麼活?”

周建國的手在發抖,不是因爲害怕,是因爲憤怒。極致的憤怒,讓他渾身發冷,又發熱。

“你就不怕我報警?”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報警?”陳明宇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低低笑了兩聲,“周老先生,您覺得,我能在江城做這麼大,靠的是什麼?您盡管報。看看是警察先來,還是您女兒先出事。對了,忘了告訴您,您兩個女兒現在確實離開了工地,但她們的車,我的人一直跟着。您猜,下一段沒監控的路,她們的車會不會爆胎?或者,會不會有輛貨車‘不小心’追尾?”

周建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陳明宇敢這麼說,就真做得到。這是個瘋子,一個冷靜的、有條不紊的瘋子。

“你到底想要多少?”周建國問,聲音疲憊。

“全部。”陳明宇吐出兩個字,清晰冰冷,“拆遷款,房子,還有您手裏那點棺材本。您大兒子說,您老伴留了金首飾,值點錢。都給我。然後,您離開江城,永遠別再回來。您女兒我不動,但她們這輩子,也別想安穩。我要讓她們,還有您那些寶貝兒子,永遠記住這個教訓——別惹不該惹的人,別惦記不該得的錢。”

工棚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遠處工地隱約傳來機械的轟鳴,更顯得這裏死寂。

周建國低下頭,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和手裏那把生鏽的折疊刀。刀柄被他的汗浸溼了,滑膩膩的。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陳明宇有些意外的事。

他把刀,放在了桌面上。就放在那份厚厚的補充協議旁邊。生鏽的刀鋒,挨着嶄新的紙張,形成一種怪異的對比。

“刀不錯,有些年頭了。”陳明宇瞥了一眼,評價道,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垂死老人無用的掙扎。

周建國沒理會他的嘲諷。他把手伸進內兜,不是去拿手機,而是掏出了那個用油紙包着的小包。他動作很慢,解開油紙,露出裏面那對老式的金耳環,和那本發黃的、老伴留下的記賬本。

他把耳環和賬本,也放在了桌上。就放在刀的旁邊。

陳明宇的目光在耳環上停留了一瞬,金子在燈光下反射着溫潤的光。成色不錯,是老貨,值點錢。但也就值點錢。他的興趣不大,很快移開目光,看向那本破舊的記賬本,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賬本。”周建國說,聲音平靜下來,甚至帶着一絲奇異的柔和,“我老伴記的。從我們結婚,記到她走。四十二年,一天沒斷。”

他伸出手,枯瘦的手指,輕輕撫過賬本磨損的封面,像在撫摸老伴的臉。

“這裏面,記着我們怎麼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怎麼把五個兒子一個接一個拉扯大,怎麼供他們讀書,給他們娶媳婦。記着月芳出嫁時,我們咬牙給她打了對銀鐲子,被親家嫌棄寒酸。記着秀雲離婚,抱着孩子回來哭,我們偷偷塞給她五百塊,讓她別告訴她哥...”

周建國翻開賬本,紙張已經發黃變脆,上面是老伴娟秀工整的字跡。他翻到某一頁,停住。

“你看這一頁,1979年3月。老大志強發燒住院,一天藥費兩塊。我們兩口子一個月工資加起來五十八塊。交了醫藥費,就沒錢買糧。我去賣血,賣了十塊,買了三十斤糙米,二十斤白菜。回來騙你阿姨,說是廠裏發的補助。”

他又翻了幾頁。

“1985年,老二志國要上重點中學,要交兩百塊贊助費。我們拿不出,你阿姨把她娘家給的一對銀鐲子當了,當了一百二。剩下的,我連着加了三個月夜班,每天只睡四個鍾頭,湊齊了。”

一頁,一頁,周建國慢慢地翻,慢慢地講。聲音不高,但在寂靜的工棚裏,每個字都清晰無比。他講老三想要自行車,他攢了兩年零件自己組裝;講老四學畫畫,買不起顏料,你阿姨用鍋底灰和紅紙泡水給他調;講老五身體弱,經常生病,醫藥費像座山...

陳明宇一開始還耐着性子聽,臉上帶着嘲諷的、看戲的表情。但漸漸地,那表情淡了。他聽着那些瑣碎、艱難、甚至有些可笑的往事,看着老人撫過賬本時,那雙渾濁眼睛裏閃動的光,心裏某個地方,莫名地煩躁起來。

“說這些有什麼用?”陳明宇打斷他,語氣有些不耐煩,“陳芝麻爛谷子,感動不了我。趕緊籤字,我沒時間聽你憶苦思甜。”

周建國停下翻頁的動作,抬起頭,看向陳明宇。這一次,他的目光很平靜,沒有憤怒,沒有乞求,甚至沒有恨。只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種奇異的了然。

“我不是說給你聽的。”周建國說,“我是說給自己聽的。我得記住,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合上賬本,輕輕推到一邊。然後,他拿起了那支筆。

陳明宇精神一振,身體微微前傾,緊盯着周建國的手。

但周建國沒有去翻那份補充協議。他拿過旁邊一張空白的打印紙,把筆握在手裏,頓了頓,然後在紙的頂端,工工整整地寫下三個字:

人情賬。

字跡有些抖,但很用力,力透紙背。

陳明宇愣住了。

周建國開始寫,寫得很慢,一筆一劃:

“長子周志強,生於1965年。養至成人,讀書娶妻,購房生子,計花費...約二十五萬。其回報:謀害生父,未遂。債。”

“次子周志國,生於1968年。養至成人,花費...約二十二萬。其回報:抱怨攀比,借貸累父。債。”

“三子周志軍...”

“四子周志華...”

“五子周志偉...”

他一連寫了五條,每條後面,都跟着一個力透紙背的“債”字。寫完,他在下面劃了一條重重的橫線。

然後,他換了一行,繼續寫:

“長女周月芳,生於1970年。出嫁時嫁妝微薄,受盡白眼。回報:病榻侍奉,傾囊相助,以命相護。恩。”

“次女周秀雲,生於1973年。遇人不淑,獨自撫子。回報:節衣縮食,接濟老父,不離不棄。恩。”

又是兩條,後面跟着“恩”字。

寫完這些,周建國放下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看向陳明宇,眼神清明。

“陳老板,你剛才問我,我是什麼角色。”周建國指着紙上那五個“債”字,“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是債主。我養了他們小,他們欠我老。這筆債,他們不想還,甚至想用我的命抵債。”

他又指着那兩個“恩”字。

“而她倆,是我的恩人。我欠她們的,這輩子還不清。”

陳明宇看着那張紙,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的字跡,第一次,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安。這老頭的反應,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他不是應該憤怒、恐懼、哀求嗎?怎麼突然這麼...平靜?還寫起賬來了?

“你寫這些有什麼用?”陳明宇壓下那絲不安,冷笑道,“能當錢花?能救你女兒?”

“不能。”周建國搖頭,很坦然,“但能讓我死得明白。”

他拿起那張紙,小心地對折,再對折,然後,當着他的面,塞進了自己內衣的口袋裏,貼着心口放好。

“現在,”周建國重新看向陳明宇,目光如古井無波,“我們來談談你的賬。”

陳明宇眯起了眼:“我的賬?”

“對。”周建國點頭,“你剛才說,我兒子欠你的,是白紙黑字,自願借貸。好,這筆賬,我認。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子債...父有沒有責,法律說了算。但在這之前,咱們得先算算你的賬。”

“我有什麼賬跟你算?”

“你騙我兒子借,設局坑他們,這是其一。”周建國掰着手指,聲音平穩得可怕,“你慫恿周志強給我下藥,人未遂,這是其二。你綁架我女兒,威脅恐嚇,這是其三。你僞造委托書,意圖詐騙我的拆遷款,這是其四。還有...”

他頓了頓,看着陳明宇的眼睛。

“上輩子,你冒充醫生,騙走我最後一點救命錢,讓我死在出租屋裏。這筆賬,怎麼算?”

陳明宇臉上的從容終於維持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胡說什麼!什麼上輩子!老東西,你瘋了!”

“我沒瘋。”周建國也站起來,他比陳明宇矮,佝僂,但此刻的氣勢,竟絲毫不弱,“陳明宇,或者我該叫你...陳醫生?你左耳後面,有一顆很小的黑痣,對吧?你喜歡用右手小指推眼鏡。你安慰人的時候,習慣說‘別擔心,有辦法’。這些,是一個叫周建國的老頭,臨死前記住的。記住那個‘好心’的醫生,在他咳血的時候,塞給他五百塊錢,讓他‘買點吃的’。”

周建國每說一句,陳明宇的臉色就白一分。當說到“左耳後的黑痣”和“右手小指推眼鏡”時,陳明宇的眼神徹底變了,那裏面充滿了驚疑、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

這些細節,除了極親近的人,沒人知道!這個老頭怎麼可能...

“你...你調查我?”陳明宇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需要調查嗎?”周建國笑了,那笑容蒼涼而詭異,“我躺在出租屋等死的時候,你來看過我三次。第一次,你說‘堅持治療,有希望’。第二次,你說‘進口藥效果好,就是貴’。第三次,我交不起錢了,你說‘回家養着吧,別受罪了’,然後塞給我五百塊。那五百塊,我捏在手裏,捏到斷氣。陳醫生,那錢,你拿回去沒有?”

陳明宇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瞳孔收縮,死死盯着周建國,像是要在他臉上找出僞裝的痕跡。但他只看到一張布滿皺紋的、平靜的、屬於垂死老人的臉。

不可能!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個老頭怎麼可能知道?除非...

一個荒誕絕倫的念頭,不受控制地竄進陳明宇的腦海。但立刻被他掐滅。不,這絕不可能!是巧合,或者是這老頭不知從哪裏打聽到的片段,在這裏詐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陳明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坐下,但手指在桌面下,微微顫抖,“周老先生,我看你是真病了,開始說胡話了。趕緊籤字,我送你去醫院。”

“醫院?”周建國搖頭,“不去了。那裏沒有陳醫生了。”

他也重新坐下,兩人隔着桌子,再次對視。氣氛變得無比詭異。

“陳明宇,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周建國緩緩道,“你今天安排這一出,本不是爲了讓我籤字。那份補充協議,漏洞百出,騙騙不懂行的老頭還行,真打官司,一捅就破。你真正的目的,是我動手,或者...死在這裏。我死了,我那幾個欠你錢的兒子,就成了第一嫌疑人。他們爲了脫罪,只能更加依賴你,任憑你拿捏。我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遺囑’,也會作廢。拆遷款最終還是會落到你手裏,而且更淨。對不對?”

陳明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他緊繃的下頜線和驟然變冷的眼神,說明周建國猜對了。

“你比我想的聰明。”陳明宇冷冷道。

“死過一次的人,總會多想點。”周建國平靜地說,“所以,咱們別繞彎子了。你今天,沒打算讓我活着走出去,對吧?”

陳明宇沉默地看着周建國,幾秒鍾後,忽然笑了。這次的笑,不再有絲毫溫和的僞裝,只有裸的冰冷和殘忍。

“周老先生,您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裝就沒意思了。”他身體往後一靠,手伸進抽屜,再拿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小小的黑色遙控器。

“這個工地,下個月就要爆破了。拆掉,建新的。”陳明宇把玩着遙控器,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天氣,“爆破點都埋好了,炸藥也裝好了。本來呢,是定時爆破,就在...凌晨三點。”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凌晨一點四十。

“不過呢,我這個人比較謹慎,喜歡留個後手。所以,我在幾個關鍵承重點,多放了一點料,並且...接了個手動觸發器。”他晃了晃手裏的遙控器,“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這三號工棚,還有旁邊那兩棟樓,會立刻變成一堆廢墟。而爆破記錄上,只會顯示是‘意外提前引爆’或者‘作失誤’。一個半夜跑來工地撿破爛的孤老頭,不幸被埋在裏面,屍骨無存。合情合理,誰也查不出什麼。”

周建國看着那個黑色的遙控器,心髒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原來,這就是陳明宇最後的招。本不需要刀,不需要沖突,只需要輕輕一按。

“我女兒...”

“她們的車,現在應該已經在往回開了。”陳明宇微笑道,“我的人會給她們指路,說您在這裏等她們,有急事。算算時間,大概...兩點半左右能到?正好,趕上給老父親收屍。哦,說不定還能一起埋進去,一家團圓。多好。”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周建國渾身發冷,不是怕死,是怕女兒因爲他再次陷入絕境。

“你就不怕把自己也炸死?”周建國盯着他。

“我怕什麼?”陳明宇指了指工棚角落,那裏有一個厚重的鐵皮櫃子,“那是特制的防爆櫃,我試過,能抗住。爆破一響,我就躲進去。等外面平靜了,我再出來。廢墟裏挖出一個‘僥幸生還’的律師,也是合情合理,說不定還能成爲勇救老人的英雄呢。”

計劃周密,冷酷,且瘋狂。

“現在,周老先生,”陳明宇把遙控器放在桌上,手指虛按在紅色的按鈕上,臉上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您還有什麼臨終遺言嗎?或者說,您那個‘上輩子’的記憶,有沒有告訴您,怎麼破解這個局?”

周建國看着那個紅色的按鈕,又看看陳明宇勝券在握的臉。肺裏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肩上的傷口也在一跳一跳地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陳明宇說的“兩點半”,不到一個小時了。

他慢慢伸出手,不是去拿筆,也不是去拿刀,而是再次拿起了老伴那本發黃的記賬本。

“陳明宇,”他翻開賬本,停在最後一頁。那一頁,是空的,只在一角,有老伴用鉛筆寫的、幾乎看不清的一行小字。周建國摩挲着那一行字,輕聲問,“你父母還健在嗎?”

陳明宇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隨即不耐煩道:“關你屁事!”

“我猜,不在了吧。”周建國自顧自地說,目光沒有離開賬本,“或者,他們不要你了。不然,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以玩弄人心、吸人骨血爲樂?”

“閉嘴!”陳明宇臉色陰沉下來。

“這本賬,我老伴記到走的那天。”周建國不理會他,繼續用那種平緩的、帶着回憶的語調說,“最後一筆,是給我買止痛藥,十八塊五。她寫的時候,手已經抖得不行了,字都歪了。她跟我說,‘建國,賬記完了,這輩子,我不欠任何人了。’”

他抬起頭,看向陳明宇,眼神復雜,有悲憫,有嘲諷,還有一絲陳明宇看不懂的情緒。

“陳明宇,你這輩子,賬本上記了什麼?除了欠條、騙局和人命,還有什麼?等你躺在那裏等死的時候,誰會記得你?誰會爲你哭?你那本賬,最後能合上嗎?”

“我讓你閉嘴!”陳明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一把抓過遙控器,手指按在紅色按鈕上,因爲用力而指節發白,“老東西,你真以爲我不敢按?!”

“你敢。”周建國也站起來,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但按下去之前,你看看窗外。”

陳明宇下意識地朝鐵皮窗戶外瞥了一眼。外面依舊是工地漆黑的夜色,只有遠處入口的燈光和晃動的探照燈。

“看什麼?”他皺眉。

“看天。”周建國說,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種奇異的力量,“陳明宇,你信嗎?信天道好還嗎?你騙了那麼多人,害了那麼多人,就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少來這套封建迷信!”陳明宇嗤笑,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又瞟向窗外。夜色深沉,什麼也沒有。

“不是迷信。”周建國搖頭,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讓陳明宇心頭一跳,“是我的來了。你的...也快了。”

就在這時——

“嗚哇——嗚哇——嗚哇——”

淒厲尖銳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劃破了工地的寂靜!不是一聲,是四面八方,由遠及近,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其中還夾雜着擴音器的喊話聲:

“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釋放人質!”

警笛聲!大量的警笛聲!還有...消防車?救護車?

陳明宇臉色驟變,猛地沖到窗邊,扒着窗戶向外看。只見工地入口方向,紅藍警燈的光芒連成一片,刺破夜空,正朝着工地內部快速推進!不止警車,還有消防車和救護車!

“怎麼可能!”陳明宇失聲道,猛地回頭,死死盯着周建國,“你報了警?什麼時候?你的手機我明明...”他忽然想起,周建國進門後,並沒有用手機。那個預付費手機?

“我沒報警。”周建國平靜地說,慢慢坐回椅子上,甚至拿起了桌上已經涼了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但我女兒知道我來這兒。我讓她們離開後,直接去派出所。劉警官一直在等我的消息。至於這些...”

他指了指外面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可能是劉警官覺得,對付你這樣的人,需要多點人手。或者,是有人‘匿名舉報’,說這個工地非法儲存炸藥,準備違規爆破。”

陳明宇如遭雷擊,瞬間明白了。他被耍了!這老頭從進門開始,就在拖延時間!那些賬本,那些回憶,那些故作平靜的對話,全是爲了拖住他,等警察到來!

“你找死!”陳明宇目眥欲裂,徹底撕下僞裝,表情猙獰,舉起遙控器,拇指狠狠朝着紅色按鈕按下去!“那就一起死!”

就在他拇指即將按下的電光石火間——

“砰!!!”

工棚的鐵皮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猛地撞開!門板變形,轟然倒地!

塵土飛揚中,一個矯健的身影如獵豹般撲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目標直指陳明宇握着遙控器的手!

是劉警官!

陳明宇的拇指,離紅色按鈕只有零點一厘米。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了按鈕微微下陷的觸感。

但下一秒,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腕傳來!劉警官一個精準的擒拿,狠狠擰轉他的手腕!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啊——!”陳明宇發出淒厲的慘叫,遙控器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周建國一直平靜地看着,直到此刻。在遙控器飛出的瞬間,坐在椅子上的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向前一撲,伸手,堪堪在遙控器落地前,將它撈在了手裏!

他摔倒在地上,撞到了傷肩,疼得眼前發黑。但他死死握着那個黑色的遙控器,握得指關節發白,用身體緊緊護住。

工棚裏,劉警官已經徹服了慘叫的陳明宇,給他戴上了手銬。其他警察魚貫而入,控制現場。

劉警官快步走到周建國身邊,小心地扶起他:“周叔!您怎麼樣?沒事吧?”

周建國在劉警官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來,靠在牆上,大口喘氣。肺裏的疼痛和肩上的傷,讓他幾乎虛脫。他把遙控器遞給劉警官,聲音微弱:“炸藥...他說有炸藥...三點爆破...”

劉警官神色凝重,接過遙控器,立刻對外面喊道:“拆彈組!快!”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喝聲。

周建國看着被警察押着、滿臉怨毒和不敢置信的陳明宇,忽然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陳明宇...”他喘着氣,看着那個瘋狂的年輕人,“你的賬...有人...來收了...”

陳明宇被押着經過他身邊,聞言猛地掙扎,死死瞪着他,嘶吼道:“老東西!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知道那些!不可能!”

周建國只是看着他,眼神疲憊而平靜,不再回答。

警察將瘋狂掙扎、嘶吼不停的陳明宇拖了出去。工棚裏只剩下劉警官、周建國,和幾個正在檢查的警察。

劉警官查看了一下周建國的傷勢,眉頭緊鎖:“周叔,您傷得不輕,得馬上送醫院。您女兒她們在外面,很安全,放心。”

周建國點點頭,想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耳朵裏的聲音也越來越遠。他最後的意識,是看見月芳和秀雲哭着沖進工棚,撲到他身邊,還有劉警官焦急的臉。

然後,黑暗徹底吞噬了他。

但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想:結束了?不,還沒有。陳明宇只是第一個。那些債,那些賬,那些他上輩子受過的苦,這輩子要討的公道...

才剛開始。

而在他徹底陷入昏迷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工棚角落裏,那個陳明宇之前指過的“特制防爆櫃”的櫃門,不知何時,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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