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陳家祖宅的院子裏升起了久違的篝火。
熊熊的火焰驅散了寒意,也映紅了每一張興奮又帶着點點崇拜的俏臉。
陳守業親自操刀,將最嫩的豬裏脊切成厚片,用削尖的樹枝穿着,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金黃的油脂滴落在火焰上,激起一簇簇火苗,
那股濃鬱的肉香霸道地鑽進每個人的鼻子裏,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集體造反。
他將第一串烤得外焦裏嫩、油光鋥亮的肉,遞到了眼巴巴望着他的蕭靈兒面前。
“靈兒,張嘴。”
蕭靈兒受寵若驚,那張吹彈可破的娃娃臉瞬間紅透,下意識地張開小嘴,陳守業便將肉串湊到她唇邊。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肉質的鮮美和油脂的香氣瞬間在口腔裏爆炸。
她的大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幸福得直晃小腦袋。
“唔……好吃!小叔公,這……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陳守業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把肉串塞她手裏:“慢點吃,管夠。”
陳守業心裏在想:‘嘿,養成系小妹妹的感覺,還真不賴,軟萌軟萌的,主打一個治愈。’
他轉身,像個烤肉攤主,有條不紊地將一串串烤肉分發給環繞在身邊的美人們。
很快,每個女人手裏都捧着熱氣騰騰的烤肉,
小口小口地吃着,臉上那種滿足和安心的表情,是再多金銀珠寶也換不來的。
陳守業自己也拿了一大塊烤得焦香的五花肉,又從屋裏翻出一壇不知誰藏的烈酒,
“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肉香滿口,再看着身邊環繞的鶯鶯燕燕,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巔峰好像提前到來了。
酒過三巡,女人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院子裏的氣氛徹底熱絡。
秦紅棉吃得滿嘴是油,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扭捏的性子,幾口肉下肚,更是豪放不羈。
她舉着手裏的肉串,那雙英氣十足的眼睛瞪得溜圓,
沖陳守業喊道:“夫君!你這箭法太邪門了!我剛才扒開豬頭看了,那畜生沖過來的時候腦袋肯定在晃,
你是怎麼做到一箭就從眼眶裏釘進去的?這得是多快的箭,多穩的手?我爺爺當年號稱神射,也得等獵物停穩了才敢放箭!”
秦紅棉話音剛落,白玉奴直接嬌笑一聲,打斷了還想追問的秦紅棉。
她扭着水蛇腰湊到陳守業身邊,故意用豐腴的身子蹭了蹭他的胳膊,這才從他手裏拿過酒壇,
媚眼如絲地低聲道:“哎呀二姐,你光問箭法多沒意思。奴家更好奇,夫君您是怎麼一個人扛回來的?那力氣……嘖嘖,想想都讓人家腿軟呢。夫君,跟我們說說嘛,奴家好奇死了。”
陳守業心裏樂開了花:‘好家夥,一個直球一個擦邊球,擱這兒玩組合技呢?這誰頂得住啊?’
不等他開口,心細如發的柳扶風也放下了手裏的烤肉,她那張溫潤如玉的俏臉上滿是後怕。
“夫君,您別光說得輕巧。萬一那畜生沒被一箭射死,發起狂來反撲,那可怎麼辦?現在想起來,妾身這心都還怦怦直跳呢。”
她這一說,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連一直沉默在角落擦拭匕首的慕容燕,都悄悄往火堆邊挪了挪。
一時間,陳守業成了全場的焦點,八雙風格迥異但同樣動人的美目,齊刷刷地鎖定了他。
陳守業被衆人盯着,反而咧嘴一笑,灌下一大口烈酒,重重放下碗。
“想當年,我跟着老令公在北疆那會兒,軍中缺糧是常事,天天往深山老林裏鑽。”
“哇!那您也獵過這麼大的野豬嗎?”蕭靈兒滿眼小星星地問。
陳守業撇撇嘴,
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輕蔑:“野豬?那玩意兒只能算開胃菜。熊瞎子、吊睛白額虎,也獵過幾頭……”
“什麼?!”
這下連秦紅棉都驚得站了起來,呼吸急促,
“您……您還獵過老虎?!”
看到衆人的反應,陳守業這才嘆了口氣,眼神飄向遠方,
像是透過夜色看到了多年前的北疆風雪,
聲音也沉了下來:“可惜啊,後來身子骨徹底廢了,這身本事,也就跟着生鏽了太久……”
陳守業心裏在想:嘿嘿反正現在我說啥你們都信,適當的吹吹牛逼,活躍活躍氣氛也好。
這番話,說得衆人一陣唏噓。
原來,她們這位看着弱不禁風的夫君,也曾有過如此勇猛無畏的過去!
一時間,敬佩、同情、心疼……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她們心頭。
蘇晚晴癡癡地看着篝火旁那個談笑風生的男人。
他那張已經明顯年輕了十多歲的臉,
在火光下棱角分明,既有少年的英氣,又有成熟男人的沉穩魅力,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
蘇晚晴心裏在想:‘這個家,不是有希望了。而是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就一定能重現輝煌!我……我真是撿到寶了!’
夜更深了。
就在院中一片祥和,衆人吃得心滿意足之時,黑風山深處,突然傳來一聲穿透山林的悠長虎嘯!
“嗷嗚——!”
那聲虎嘯穿林而來,帶着百獸之王的絕對威壓,院子裏的笑聲戛然而止。
蕭靈兒嚇得“啊”的一聲,手裏的肉都掉在了地上,一溜煙躲到了蘇晚晴身後。
柳扶風和花想容也是臉色煞白,身體微微發抖。
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紅棉,都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的長槍,面色凝重地望向山林方向。
陳守業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反而端着酒碗,
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看着嚇得花容失色的衆美人,
朗聲一笑,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不安:“怕什麼!下一頓的下酒菜自己送上門了!正好,缺一味虎骨酒給你們夫君我補補身子!”
他這話一出,女人們的恐懼瞬間被一種巨大的錯愕和安心所取代。
這個男人,竟然……竟然把虎嘯當成了叫外賣?
……
篝火晚宴漸漸散去,女人們各自回房歇息。
蘇晚晴作爲大姐,細心地收拾着殘局。
她悄悄觀察着陳守業,見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眼神清明,
步伐穩健,身上那股子龍精虎猛的勁兒,根本藏不住。
她回想起昨夜的瘋狂,臉頰一熱,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夫君如今脫胎換骨,正是氣血方剛的時候。光靠我一個人,怕是沒幾天就要被榨幹了。’
她心裏盤算着,‘爲了夫君的身體,也爲了陳家開枝散葉的大計,這雨露均沾,是必須的。’
打定主意後,她端着一碗剛熬好的安神湯,找到了正在廊下看着藥草圖冊的柳扶風。
“三妹,還沒睡呢?”
蘇晚晴柔聲問道。
“大姐。”
柳扶風連忙起身,她身形纖細,一身素衣在月光下更顯清雅,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在夜裏格外好聞,
“我再看會兒醫書。”
蘇晚晴將湯遞給她,在她身邊坐下,先是沉默了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開口,
聲音壓得很低:“三妹……今晚夫君喝了不少酒,你……可有看出什麼不妥?”
柳扶風搖了搖頭,秀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回大姐,夫君脈象穩健,並無醉酒之態。只是……”
“只是什麼?”
蘇晚晴立刻追問,握住了柳扶風那有些發涼的小手。
柳扶風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聲音更低了:“只是夫君他……他的脈象雄渾有力,氣血旺盛得異於常人。按醫理說,這……這猶如烈火烹油,過剛易折,需……需以陰柔調和,方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