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邊上剛看完熱鬧的孟珵聿抿了下薄唇,硬是憋着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沒想到啊。
宋懷青居然有今天。
孟珵聿摸了下下巴,眼睛微微眯起,眼裏閃過算計。
他倒要看看,宋懷青的真心是否能經得住試探。
孟珵聿登上了自己的工作號,找到了宋懷青的微信。
孟珵聿:[宋總,再過三天就是泱泱的生辰宴,不知宋總是否賞臉光臨?]
大部分請帖都已經發出去了。
唯獨宋家,他沒送。
一是,宋家老爺子在位時就和他家因爲生意鬧得很僵,後來宋懷青上位後才恢復了些。
二是,他也不喜和宋家深交。
宋家的水太深,可不是一般人能淌的。
如果宋懷青沒能力解決好,他是絕不會放手讓泱泱去遭罪的。
SHQ:[泱泱請過我了^_^]
孟珵聿:……
這死丫頭,胳膊肘勁往外拐。
孟珵聿:[你現在和泱泱走的這麼近,你家老爺子知道嗎]
他可知道,宋家那位老爺子,發起瘋來可什麼都幹得出。
對宋懷青這個親孫子連那種事都做得出,更別說是泱泱了。
那時候他也才十五歲,那樣的謠言論孟珵聿怎麼想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直到後來,他爲了找泱泱,親眼看見那個被鎖在狗籠裏渾身是傷的男孩。
他才真正的認識到宋老爺子的瘋癲。
現在想來,已經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SHQ:[他知道又如何?]
SHQ:[憑他,算不了什麼]
隔着屏幕,孟珵聿都能感受到他語氣裏的傲氣。
輕笑了聲,他果然還是關心則亂了。
宋懷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瘦小的,連自己都護不住的少年郎了。
他有能力說這樣的話。
再不濟,如果泱泱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有他們在,老爺子到底還是會有所顧忌。
畢竟,人越老越惜命。
孟珵聿:[洗漱間裏不是有窗子可以翻出去嗎?怎麼,真打算在裏面待着等泱泱?]
SHQ:[我看得見]
呵,成他多管閒事了唄。
合着這人在等他妹妹愧疚呢!
孟珵聿:[奸商!!!]
SHQ:[彼此彼此]
宋懷青倚在窗台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眼底攢着化不開的悲傷和迷茫,他麻木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吸進肺裏的煙帶着灼人的燙,燒的他心髒疼的厲害。
但卻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才能騙着自己有勇氣踏入泱泱明豔多彩的生活。
與其說是他追求池泱泱,倒不如說,是他在渴求自己的解藥。
微風吹過樹梢,枝椏上的樹葉被吹的晃晃悠悠,窩在最裏面的那一點鮮綠,是新出的生機還是待消的生命,此刻,誰也分不清。
化完妝,借着換衣服的理由,池泱泱將屋內的人都趕了出去。
她急忙推開了洗漱間的門,探頭向裏看去“你快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弄這麼久。”
不同於以往,少女的眉峰微微上揚,紅棕調的眼妝襯的整個人都張揚了幾分,上挑着的眼尾,暈染出了恰到好處的嫵媚。
紅唇一張一合的,宋懷青卻一點兒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他想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
但顯然面前的女孩沒有心思聽。
池泱泱看着一動不動的宋懷青,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快走啊,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抓過他的手腕,把人“拽”出了化妝間,交到了站在門口的孟珵聿手裏。
“最好的哥哥,辛苦啦。”
說完,光速關了門跑進了試衣間。
門外,宋懷青和孟珵聿大眼瞪小眼的幹看着,誰也沒有說話,卻都很有默契的等着池泱泱出來。
被早女士拉去當勞動力的江然掐着腰,喘着粗氣的跑過來,“泱泱還沒好嗎?”
“快了。”孟珵聿答道。
江然猛吸了幾口氣,靠在牆壁上,聲音軟趴趴的,“早知道這麼累,我還不如回公司上班去”
“珵聿哥,你得給我報銷損失。”
孟珵聿朝着宋懷青的方向挑了下眉,聲音中帶着理所當然,“讓他給你報。”
原本只是打趣的江然沒在出聲,只是默默的看了宋懷青一眼,抿着嘴唇,安安分分的站在一邊。
宋懷青拿出手機,聲音平淡道,“卡號。”
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江然悄悄移着步子向孟珵聿靠近,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珵聿哥,能報嗎?”
“放心吧。”
得了首肯的江然麻溜的報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號。
不過兩分鍾,一串長長的數字就這麼冰冷的躺在她的餘額裏。
一、二、三……足足八位數。
嚯!
老板大氣!
宋懷青重新將手機揣回了口袋,嘴角揚起一點弧度,不算溫和,卻多了幾分謙遜,“以後還辛苦你多照顧一下泱泱。”
“不辛苦,不辛苦。”江然擺了擺手,臉上笑容更深,看宋懷青的目光都熱情了許多。
而且越看越滿意。
“啪嗒”一聲,化妝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少女穿着鑲滿碎鑽的白色吊帶裙,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恰如其分的大小將她曼妙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脖頸間系着同樣色彩的鑽石項鏈,彼此呼應,一眼看去,更像是從遊戲裏走出來的。
“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美爆了?”池泱泱看着發愣的三人,忍不住笑彎了眼,眼底光亮亮的,猶如一汪清泉,無限漣漪中晃蕩着雀躍。
江然:“美!”
孟珵聿:“很美!”
宋懷青:“……”
他一點也不想跟風,但實在是耐不住三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宋懷青幹咳了聲,喉結幹澀的滾動了下,不自然的撇開頭去,“非常美。”
是他想要帶回去私藏的程度。
“好啦好啦,快走,再不快點,早姨就要殺過來了。”
池泱泱想起她媽對工作的嚴謹程度,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連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
臨踏進拍攝現場,池泱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是那人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她一時認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