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河的殺意,如同寂滅荒原的寒風,瞬間凍結了戰場。
那三名流雲劍派的弟子,只覺眼前一花,同伴的慘叫聲便已響起。沈青河的身法太快,出手太詭譎,無光短劍烏光閃爍間,不帶絲毫煙火氣,卻招招致命。
第一人,試圖格擋,卻被短劍上蘊含的陰寒真氣直接侵蝕經脈,劍招潰散,咽喉被點穿。
第二人,見勢不妙想要後退,沈青河的《幽冥鬼步》如影隨形,短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入其肋下,陰煞之氣瞬間絞碎其內髒。
最後那爲首的武者,肝膽俱裂,嘶吼着揮劍撲來,已是困獸之鬥。沈青河不閃不避,左手閃電般探出,竟精準地捏住了對方的手腕,咔嚓一聲碎骨,右手短劍順勢一抹,了結了他的性命。
整個過程,不過呼吸之間。三名先天初期的好手,在穩固了先天中期巔峰、戰力遠超同階的沈青河面前,如同土雞瓦狗。
沈青河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手腕一抖,震落短劍上並不存在的血珠,歸鞘。他這才轉身,看向那名倚着岩石、臉色蒼白、強撐着的藍衣女子。
女子約莫二十出頭年紀,容顏清麗,此刻因失血和力竭而顯得柔弱,但那雙眸子卻依然清澈明亮,帶着警惕和一絲感激地看着沈青河。
“多……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女子聲音虛弱,但禮節不失。
沈青河目光落在她左肩的傷口上,又感知了一下她身上那股與玄棺氣息微似卻又更純淨的波動,淡淡道:“你身上的氣息,從何而來?”
女子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對方會問這個,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小女子蘇婉,乃是……乃是‘玄月宗’弟子。所修功法《玄陰訣》,自帶陰寒屬性,或許因此被閣下感知。”
玄月宗?沈青河在記憶中搜索,似乎是一個頗爲隱秘、極少在世俗走動的古老宗門,據說傳承久遠,與世無爭。難怪其功法氣息如此獨特。
“他們爲何追殺你?” 沈青河繼續問,語氣依舊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蘇婉眼中閃過一絲悲憤和無奈:“流雲劍派覬覦我宗一處秘境‘玄陰洞’,屢次挑釁。我此次外出采藥,被他們伏擊,污蔑我偷盜劍派秘籍,欲擒我回去逼問秘境入口……”
又是宗門紛爭,利益糾葛。沈青河對這些毫無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玄陰洞”。聽起來,那似乎是一處極陰之地,或許對他平衡體內陰陽、甚至探尋鎮魂棺奧秘有所助益。
“玄陰洞在何處?” 他直接問道。
蘇婉警惕地看着他:“此乃我宗禁地,外人不可……”
她話未說完,沈青河已打斷她:“我能救你,也能殺你。告訴我玄陰洞的信息,或許我能幫你解決流雲劍派的麻煩。” 他的話語冰冷直接,毫無迂回,帶着赤裸裸的交易意味。
蘇婉臉色變了變,感受到沈青河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冰冷與強大,又看了看地上三具屍體,心知此人絕非善類,但似乎目前並無惡意。她權衡利弊,自己身受重傷,若無援手,恐怕難以活着回到宗門。而且,流雲劍派此次行動失敗,絕不會善罷甘休……
“閣下……當真能助我玄月宗?” 蘇婉咬着嘴唇問道。
“看代價是否值得。” 沈青河回答。
蘇婉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決心:“好!若閣下真能助我宗度過此次危機,我可稟明宗主,允閣下進入玄陰洞外圍修煉一段時日作爲答謝!但洞核心處乃宗門禁地,萬萬不可靠近!”
“可以。” 沈青河點頭。外圍的玄陰之氣,應該也足夠他目前所需了。
他不再多言,走上前,出手如電,封住蘇婉肩部幾處穴道止住流血,又取出一顆得自北冥坊市的療傷靈丹遞給她:“服下,運功療傷。我爲你護法。”
蘇婉接過丹藥,感受到其中充沛的靈氣,心中稍安,依言服下,盤膝坐好,開始運功。
沈青河則走到一旁,默默守護,神識散布開來,警惕着荒原上可能出現的其他危險。他看着運功中蘇婉身上隱隱散發出的玄陰之氣,與自己體內的陰煞之氣相互感應,心中思緒轉動。
玄月宗,玄陰洞……這似乎是一條比漫無目的尋找更直接的線索。或許,在那裏他能找到進一步純化陰煞之氣,甚至壓制棺靈影響的方法。
數個時辰後,蘇婉傷勢穩定下來,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她睜開眼,看向沈青河的目光中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復雜。
“多謝閣下丹藥,感覺好多了。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沈七。” 沈青河報了個化名。
“沈大哥。” 蘇婉站起身,行了一禮,“此地不宜久留,流雲劍派的人久不歸去,恐有後續人馬尋來。我們需盡快離開寂滅荒原,前往玄月宗。”
沈青河自然無異議。兩人稍作收拾,便由蘇婉引路,朝着荒原邊緣疾行而去。
一路上,沈青河沉默寡言,大多時間都在默默體悟自身真氣與蘇婉身上玄陰之氣的微妙感應。而蘇婉則偶爾會偷偷打量這個救了自己的神秘男子,他冰冷強大,殺伐果斷,卻又似乎遵守着某種交易規則,並非完全無情。她心中既有感激,也有好奇,更有一絲對宗門未來的擔憂。
數日後,兩人終於走出了死寂的荒原,眼前出現了連綿的青山。玄月宗,就隱藏在這片群山深處。
而沈青河不知道的是,他擊殺流雲劍派弟子的消息,已經通過某種隱秘渠道傳回了流雲劍派,引起了高層的震怒。同時,他這位身懷奇特陰寒真氣、化名“沈七”的神秘高手,也開始進入某些有心人的視線。
一場因玄陰洞而起的更大風波,正在悄然醞釀。沈青河的先天之境,將在這次宗門紛爭中,面臨真正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