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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綰平靜地看着病房門口的男人,眼底沒有半分意外。
只是心髒還是在這瞬間瑟縮了一下,像被針扎一樣尖銳地痛着。
她冷冷開口:“憑什麼?”
沒有他預料的歇斯底裏的質問和崩潰,謝聿珩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但他很快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淡淡開口:“棠棠已經知道錯了,我會懲罰她,不讓她再找你們麻煩。”
見姜綰沒有反應,他補充:“這件事過後,我會好好陪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約會嗎?我安排時間。”
“約會?”姜綰卻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原來謝聿珩什麼都知道啊,他知道她愛他,直到她想要他陪,知道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放下工作陪她約會一天。
可是僅僅是這樣簡單的願望,她結婚三年也沒有達成。
她大笑着,良久才停下來,擦去臉上的淚水:“謝聿珩,我不同意。”
謝聿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你想要什麼?”
姜綰用同樣冰冷的眼神看他,眼底再無半分愛意:“我要許青棠得到應有的懲罰。”
謝聿珩審視地看着她,冷笑:“姜綰,我手上有姜家50%的股份。”
姜綰和姜延臉色劇變。
謝聿珩慢裏斯條繼續威脅:“你父親給我的,我爺爺手上的,這段時間收購的。姜綰,我用姜家換許青棠的撤訴和諒解書。”
“如果你不願意,姜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姜綰心神巨顫,眼眶迅速通紅。
她控制不住聲音的哽咽和顫抖:“謝聿珩,是不是不管許青棠做什麼,你都會無條件站她那邊?”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這樣踐踏我,踐踏姜家?”
謝聿珩下意識別開了眼光,緘默不語。
姜綰強忍的淚落了下來。
她“呵”了一聲,轉頭對上姜延的視線,最後點頭:“我答應你。”
她一字一句:“我要你手上所有姜家的股份,外加五個億的資金投入,再將這段時間姜家所有的虧損全部補齊。”
“什麼時候你完成這些,我們就什麼時候籤諒解書。”
謝聿珩快速點頭:“可以。”
接下來一周,姜延依舊在醫院養傷,姜綰每天去公司上班,她接手了姜延的工作,努力穩住姜家的局面。
好在這次的性侵案件關注度極高,錄音和警方的公告發出後,輿論快速反轉。
謝聿珩的資金注入後,姜家很快起死回生。
謝聿珩籤下股份轉讓協議的這天,姜綰將諒解書給了他,同時跟着他去警局撤訴。
出警局後,她快步離開。
“姜綰。”
謝聿珩忽然叫住了她,不知爲何,他心中隱隱不安。
“棠棠年紀小不懂事,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姜綰沒有回頭,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她坐在自己車裏,卻沒有離開。
她看着許青棠被放了出來,看着謝聿珩心疼地抱着她,兩人不顧一切地親吻在一起。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聲笑了起來,笑聲悲涼,最後轉化成痛苦的嗚咽,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方向盤上。
謝聿珩,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以後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你了。
謝聿珩,我恨你。
姜綰回了她跟謝聿珩的別墅,用了一天時間收拾自己的行李,同時將自己留在別墅的痕跡清理幹淨。
她曾經滿心歡喜買的,卻被他說幼稚的情侶拖鞋和情侶杯;
她偷偷畫下他各個瞬間的模樣,卻被他說侵犯肖像權;
她辛苦種下滿園他曾經最愛的向日葵,他卻看着她滿身的泥土,皺眉嫌髒。
所有的所有,她都親手毀掉。
下午,她同時收到民政局的離婚證領取通知和斯坦福商學院的錄取通知,喜極而泣。
從民政局出來,她將謝聿珩的離婚證寄到他的公司。
兩天後,姜延出院,姜綰坐上了離開的飛機。
與此同時,謝聿珩的助理敲門進來,將一個郵政的包裹放在他的辦公室。
“謝總,您的快遞。”